一會兒功夫,袁權將各項事務部署妥當,各人分頭領命而去,堂上安靜下來。

    孫策看在眼裏,暗自感慨。袁權雖是個女子,年齡也不大,最多二十,卻比袁術靠譜多了。這應該是傳自她母親,袁術身上可沒半點這樣的素質。就連未成年的袁衡都比袁術強。曆史上,袁衡後來成了孫權的夫人,一生無子,卻深得孫權信任,一度想立她為後。孫權可不是什麽重情重義之人,他喜新厭舊,愛起來疼得要命,討厭起來更要命。袁衡能在他宮裏善終,可見不是一般女子。

    要知道孫家人對袁術的感情很複雜,既有寒微者的自卑,又有勝利者的驕傲,一方麵與袁術的子女通婚以繼承者自居,另一方麵又怕袁家尾大不掉,對孫家政權不利。袁衡和他相處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過了半個時辰,兩個醫生在幾個士卒的帶領下匆匆走了進來,年長的一人大約六十多歲,看起來精神不錯,看了一眼堂上的孫策,對身邊的中年人道:“仲景,你看看這位將軍的傷勢。”頓了頓,又道:“別忘了醫者的本份。”

    中年人拱手應諾,轉身走向孫策,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禮。

    “南陽張機,敢為將軍療傷。”

    孫策眉毛輕挑。張機張仲景,這可是大神啊,比他師傅張伯祖可有名多了。他不僅是三國時代與華佗並列的神醫,即使是在整個中醫史上也是赫赫有名,所著的《傷寒雜病論》被奉為與《黃帝內經》並稱的經典。但是讓人很鬱悶的是,他本人卻沒能在曆史上留下準確的記載,比同時代的外科大神華佗還慘。

    “將軍?”見孫策出神,張仲景又喊了一聲。孫策回過神來,這才注意到張仲景臉色不怎麽好,平靜中帶著隱隱的冷漠。他連忙欠身施禮。“一時出神,怠慢先生,還望先生恕罪。吳郡孫策,有勞先生視疾。”

    張機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深深地打量了孫策一眼,淡淡地道:“將軍言重了,機不過是一醫匠,當不得先生二字。況且機為將軍療傷,隻是盡醫者本份,並不敢指望將軍感恩。”

    孫策也很意外。這張仲景話裏有話啊,我得罪你了嗎?一見麵就夾槍夾棒的?他打量了張機兩眼,忽然明白了,不禁笑道:“先生是哪裏人?家中無恙否?”

    張仲景低下頭,一邊熟練的解開孫策身上的布,一邊冷笑道:“不敢有勞將軍掛念,家中雖然殘破,還有一口飯吃。幾次大疫都挺過來了,不差這一次……”

    這時,後室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咳嗽。張仲景立刻閉上了嘴巴,一聲不吭的為孫策檢查傷口。孫策很意外。張仲景看起來有四十歲了,醫學上的造詣就算沒超過他的師傅,也應該差不多了,居然還對師傅如此尊敬,著實難得。

    隻是這第一次見麵就談成這樣,氣氛很不和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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