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景手腳很麻利,很快就處理完了孫策的傷口,提起藥箱就要走。

    “先生請留步。”

    張仲景停住腳步,轉過頭,一臉的不情願。“將軍還有什麽吩咐,盡管直言,先生就不必了,區區醫匠,當不得這二字。”

    孫策不緊不慢。“有件事,想請先生幫忙。”

    “為將軍的部下療傷嗎?放心吧,就是將軍不,我們也會做的。”

    “非也。”孫策坐了起來,笑容平和,眼神篤定。“我想設立一個醫學堂,不知道先生和尊師有沒有興趣來坐堂開講,傳授門徒。”他抬起手,示意張仲景別急著話。“你可能聽過,不久前,我剛剛設立了講武堂,請尹公主講,教習軍校;又設木學堂,請沔南黃承彥主講,傳授木學技藝。我很想再設一個醫學堂,隻是一直沒有找到道術精深的名醫,如果先生和尊師願意屈就,我將非常榮幸。”

    張仲景愣了一下,眼神遊移起來。他看看孫策,見孫策眼神誠懇,不似玩笑,慢慢轉過身,向孫策施了一禮。“未得恩師允許,不敢做主。請將軍容我稟告恩師,再作決定。”

    “那是自然。”孫策欠身還禮,又不緊不慢地加了一句。“隻是下大疫數起,如果能早一研究出對策,也許就能救不少人,還請先生師徒用心,早些給我答複。”

    張仲景揚了揚眉,欲言又止,轉身入內。過了一會兒,袁權走了出來,走到孫策的榻前,跪坐下來,查看了張仲景包紮好的傷口,又打量了孫策一番,抿嘴而笑。

    “將軍好氣度,可見傳言大多不可信。”

    孫策不敢怠慢,連忙還禮。不管怎麽,袁術都是他們父子的主公,袁權是袁術的女兒,他不能輕慢。“夫人辛苦了。怎麽不見尊夫黃君?”

    袁權垂下眼皮,淡淡地道:“他前些日子受了些驚嚇,身體不佳,熬不得夜,休息去了。”

    孫策沒有再問。這姓黃的夠牲口,自己躲起來休息,卻讓妻子拋頭露麵。雖漢代女子不像後世一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當家作主的屢見不鮮,這又是袁家的事,可你一個大男人躲起來不理事,卻讓老婆忙前忙後算怎麽回事?不想和袁術扯上關係,為什麽要跟著袁術,帶上老婆回自己家去就是了。

    “將軍的情況如何?”

    袁權輕歎一聲,眼圈紅了。“身體殘損還在其次,我弟弟不見了,對他卻是莫大的傷害。我……我不知道他能不能挺過來。”

    孫策想起袁術的瘋狂,特別是要把戰刀和印綬交給他的那一幕,心頭掠過一絲不忍。哀莫大於心死,袁術這是絕望了啊。

    “夫人放心吧,吉人自有相,將軍會沒事的。”

    “多謝將軍寬慰。”袁權轉過身去,用手絹抹了抹眼睛,轉過來時,臉上又露出淡淡的笑容。“若非將軍,家父這次難逃曹操毒手。大恩不言謝,將軍父子的忠義必將為世人傳耍請將軍在西偏院休息,如有需要,盡管吩咐侍者便是。”

    孫策再次點頭致謝,卻不知道怎麽回答袁權的褒獎。忠義?老爹是不是忠義,我不清楚,但我肯定不是。我是準備去替袁術收屍的,走到這一步隻能算是陰差陽錯,一時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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