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哈哈大笑,側身讓在一旁,伸手相邀。

    周瑜、蔡琰拾階而上,由孫紹陪著進了享堂,向孫堅、吳太後的靈位上香。周瑜當年與孫策一起從軍,也受到孫堅指點軍事,算是有半師之誼,他的禮節也比別人更隆重一些。

    上完香,出了享堂,從側門出了正庭,前往隔壁的長沙祠。長沙王孫登在門外候著,見周瑜、蔡琰同行,連忙上前行禮。

    “見過先生。”

    蔡琰微微點頭。“大王最近學業見漲,那篇《五嶺地質考論》甚有見地,比之前的那篇《福山地理臆測》更紮實,襄陽書院擬將此文編入年鑒。”

    孫登喜上眉梢,卻不敢得意。“都是先生指導之功,學生此文的思路全是照搬先生《竺論稿》中的地理篇。”

    “大王謙虛了。”蔡琰笑道:“再有幾篇這樣的文章,大王就可以自立門戶了。”

    “多謝先生。”

    孫登完,又向孫策、孫紹行禮。孫策拍拍孫登的肩膀。“子,努力。”

    孫紹再拜,退在一旁,和孫紹一起落步數步,起了悄悄話。

    孫策與周瑜、蔡琰緩步而行,談笑風生。“公瑾,雖你揚威竺,封萬戶侯,可是論起名聲,你怕是不如昭姬遠甚。別的不,我孫氏幾個勉強有點學問的宗室子弟都是昭姬的弟子。你看齊王,每次辦畫展之前,都要挑幾幅最得意的請昭姬過眼。昭姬若是不話,他寧可不辦,也不敢有辱師門。”

    周瑜笑笑,蔡琰卻有些不好意思。“若非陛下提倡尊師重道,將師置於君之上,哪會有這樣的事。如今陛下調侃臣,讓臣何以自處?”

    “有什麽無法自處的?”孫策轉頭看看孫紹,聳聳肩。“反正明年我就走了,以後受罪的是他。”

    蔡琰忍俊不禁,卻又不好意思笑出聲來,隻好強忍著,轉換話題。

    “陛下明年真要出海?”

    “我等這一已經等了三十多年,一年也不想再等了,明年正月初一禪位完就走。”孫策又道:“公瑾,你呢,有什麽打算?”

    周瑜還沒話,蔡琰便搶先道:“陛下,拙夫剛從竺回來沒幾年,你不會又讓我們夫妻隔海相望吧。”

    孫策看向周瑜。周瑜躬身道:“臣與昭姬商量過了。蔡公尚在,不宜遠校等他百年之後,臣再與昭姬出海,追隨陛下足跡,遊曆下。”

    孫策聳聳肩。“好吧,你連老祭酒都搬出來了,我總不能勉強。臨走之前,若被老祭酒打上門來,我可有些狼狽,後人不定會以為我是被老祭酒趕走的。”

    “陛下……”蔡琰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不了。”孫策揚揚手。“你們夫妻倆不在襄陽做神仙,跑到這兒來,不僅是為了拜祭我父親吧?等等。”孫策突然停住,若有所思。“老祭酒今年是九十七?”

    “陛下記得清楚。”

    “可惜,我怕是趕不上老祭酒的百歲大壽了。這樣吧,我去襄陽拜會他,提前為他祝壽。”

    “多謝陛下,臣父可就盼著這一呢。”

    “哼!”孫策斜睨著周瑜,故意哼了一聲。“你們倆就別裝了。除了這件事,我想不出還有什麽事能讓你們夫妻倆一起出馬的。坊間都傳言,見子易,見竺伉儷難。”

    周瑜連忙拱手請罪。“陛下,臣可受不起。”

    蔡琰卻不以為然。“那是因為陛下在朝,我夫妻在野。在朝為公,不得不見。在野為私,可見可不見。再了,陛下明年禪位出海,還能想見就見嗎?”

    孫策眉頭微蹙。“昭姬,你這是怨我讓我們夫妻致仕嗎?”

    “呃……”蔡琰語塞,隨即又笑道:“陛下,臣失言。臣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相反,臣非常感激陛下的這個決定,讓臣夫妻在還有體力的時候拋下一切俗務,悠遊人生,盡享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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