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紀微微頜首。“仲達所言,的確有些道理。令並州軍出井陘,攻冀州,若能得手,冀州可複。縱使不能,也可取冀州之糧以自給,損失利己,一舉兩得。”逢紀有些興奮起來。“仲達,你這避實就虛之計甚妙。那遠交近攻呢,是益州?”

    “逢相謬讚,愧不敢當。”司馬懿微微一笑。“並州若亡,益州不能獨存,蜀王想必很清楚這一點。不過益州四塞,利於守而不利於攻,且周瑜、黃忠南北夾擊,蜀王左右支絀,未必能騰得出手來。”

    “那還有誰?”

    “逢相忘了交州麽?”

    逢紀恍然大悟,隨即抬手拍拍額頭,自我解嘲道:“果然是老了,思路漸窄,反應也慢,不如仲達敏捷。你剛剛還了交州,我轉眼就忘了。沒錯,交州才是最有可能取得突破的地方。若是劉繇能夠突進荊南,下或許能有轉機。”

    逢紀轉頭打量著司馬懿,笑道:“楊修犯了一個大錯,他會因此付出代價的。”

    司馬懿笑笑,並不回應。

    ——

    六月中,成都。

    衛覬下了車,仰起頭,打量著眼前的蜀王府,籲了一口氣。

    舟車勞頓了一個月,他終於到了蜀國,到了成都。馬上就要見蜀王曹操了,他卻一點也輕鬆不起來。他對曹操並不陌生,和法正也很熟,知道這兩人都不是能輕易動的人。如果曹操願降,他就不會堅持到現在了。

    “真是伯儒兄麽?”門內響起爽朗的笑聲,一個雖不高,卻極矯健的身影快步走了出來,來到衛覬麵前,一把握住衛覬的手,哈哈大笑。“伯儒兄,這可真是有緣千裏相會啊。去年孤親赴長安,第一個想見的人就是伯儒兄,奈何本事不濟,興衝衝的去,灰溜溜的回來了,正自遺憾,不想時隔半年,伯儒兄卻來了成都,莫不是孤至誠,伯儒兄有所感應?”

    衛覬很是意外。他沒想到曹操會親自出迎,而且這麽熱情。他進入益州之前就有消息送到,曹操知道他從何而來,又所為何事,卻毫不介意,沒有任何戒心,倒是挺令人感動的。他和曹操同年,隻比曹操大幾個月,不過最初沒什麽交情,他高攀不上曹家,也看不上曹操的出身,隻是點頭之交。但曹操與蔡邕關係很好,亦師亦友,蔡琰嫁入衛家之後,他與曹操的接觸才多了起來,也知道曹操雖然出身閹豎,本人卻極有士人氣節,這才正式論交。

    “大王……”

    “大什麽王。”曹操擺擺手,打斷了衛覬,悄聲笑道:“伯儒兄也不是外人,孤就不用裝了。孤這蜀王還能做幾,恐怕隻有知道。”隨即又大笑道:“伯儒兄,你不遠千裏而來,不知道為孤帶來了什麽好消息,那吳王又為孤準備了些什麽條件?若是合適,孤便將這大好頭顱送給伯儒兄。”

    衛覬措手不及。大門還沒進,曹操就亮明了態度,這還怎麽開口勸降?他想了想,也笑道:“大王明於形勢,又有陳公台、法孝直那樣的智謀之士出謀劃策,那些故作玄虛的話,我就不用了,免得自取其辱。大王,你知道河東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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