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明啊,你太心急了。”

    晚餐過後,辛毗與呂蒙走上了城牆,提起不久前的會議,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想起那一幕,呂蒙也很後悔。自己的確有些著急了,如此明顯的道理,連王異都明白,他卻忽略了。關中雖定,劉氏宗室的力量猶在,尤其是在軍中,幾乎可以與涼州人、關中人鼎足而立。倉促之間,楊修是無法將他們連根拔起的,需要時間來慢慢替換。這些人是不是真的心服,誰也不準,難保裏麵會有幾個心不死,想恢複漢家下的。若他們與劉備勾結,引他們入河東就是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要算讓關中的人馬進入河東,也應該由楊修來主持,挑選合適的人選,而不是由他來建議。他這麽做不僅是與魯肅爭鋒,更是讓楊修為難,還有催迫楊阜、趙昂的意思,一下子得罪了無數人。

    “軍師批評得對,我一定引以為戒。”

    “子明,你還年輕,大王又欣賞你,你的前程毋須擔心,不必急在一時。魯督也是大王器重的大將,大王將你安排到他麾下,就是對你的愛護。今若是換了其他人,能容忍你的放肆嗎?你和他生隙,大王該如何處置?大王現在要操心的事很多,你不該再讓他分心。”

    呂蒙連連點頭,汗流浹背。

    辛毗沒有再,他轉身扶著城垛,看著城北的那片台地,出神片刻。“子明,你剛才對河東的地形分析得很到位,隻是看得還不夠遠,應該看得更遠一點。”

    “請軍師指點。”

    辛毗抬起手,指向北方連綿不絕的山巒。“河東不僅是並州門戶,更是唐堯、虞舜的稱帝之地,幾千年來,這裏發生了多少朝代懸,又發生了多少決定王朝命閱大戰,你都清楚嗎?”

    呂蒙閉口不言,心裏很不舒服。他敬重辛毗,但他不喜歡辛毗這副教訓饒口吻。他是沒讀什麽書,可這不是他的錯,家境貧寒,少年從軍,建功立業是他出人頭地的唯一機會,他的全部心事都在兵法上,哪有時間去讀那些真假難辨的古史?

    沒有聽到呂蒙的回應,辛毗知道自己也太急了,碰到了這個少年的痛處,暗自歎了一口氣。他想了想,道:“子明,知道商湯滅夏的鳴條之戰嗎?”

    “略知一二。”

    “知道鳴條在哪兒嗎?”

    呂蒙搖搖頭。他隻是聽過這個故事,卻沒有認真研究過,哪裏知道鳴條在哪兒。

    辛毗笑了笑,輕輕跺跺腳。“就在這兒,安邑就曾經的夏都,鳴條之戰就在安邑西的山地之間。你研究過附近的地形,不妨猜想一下,具體的戰場會在哪裏,雙方又是如何交戰的,商湯為何勝,夏桀為何負。”辛毗轉身看看呂蒙。“你搞明白了這些,或許對你有所益處。須知吳王和商湯一般,亦是興於吳楚之間,先得冀州,而後西進取河東。”

    呂蒙驚訝不己。“當真如此?”

    “當然,這都是書上記載的。”辛毗眼神閃爍,又笑道:“吳王與商湯相似之處甚多,這裏麵也有不少道理,值得深思。以史為鑒,這可是大王最推崇的事,你身為大王寄以厚望的將領,理當奉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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