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吉也好,嚴浮調也罷,他們都不過是半調子,並不能代表太平道和浮屠道的真正實力。”孫策哈哈一笑,將臉埋在袁權胸前,深深吸了一口氣。“不過呢,你這麽,我很得意。”

    袁權抿嘴而笑,摟著孫策的脖子,在他額頭印了一記。“聰明如你,也需要別饒誇獎麽?”

    “你是別人嗎?”

    袁權一聲輕歎,掙脫了孫策的手,在車中亭亭而立,整理了一下衣服,曲身施禮。“多謝大王,隻是妾不敢專寵,以免非議。妾既不敢做呂雉,也不想做王政君。如果有可能,妾願做孝武帝王夫人。百年之後,猶能與大王魂魄相見。”

    孫策忍俊不禁。“姊姊,你才比我大兩歲。況且女子壽長,不定……”

    袁權瞋了孫策一眼,嗔道:“正月還沒過完呢,不準這些不吉利的。”

    “行,行,不。那你跟我,伯陽這是怎麽了?”

    袁權猶豫了一下,伸手撩了撩頭發,在對麵坐好,倒了一杯水捧在手心裏。“大王覺得伯陽是什麽樣的性子?”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

    袁權嘴角顫了顫,想笑又沒笑出來,忍笑的樣子自有一番風韻。“將軍過獎了,我袁家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男子。”

    孫策微怔,隨即反應過來,他可能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袁耀是袁術的兒子,他怎麽可能是一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實際上,袁家就沒有這樣的基因。從袁安開始算起,絕大部分袁家人——包括眼前的袁權——都極富進攻性,隻不過表現形式不同而已。

    “伯陽之所以不爭,是因為他不需要爭。他是父親的獨子,父親的一切遲早都是他的。至於其他的,他想爭也爭不到,自然也無須去爭。隻不過人都是不安分的,就像孩子都想吸引父母的注意一樣,他也會不時的折騰一下,讓人知道他的存在,不要忘了他。母親去世早,父親又常不歸家,其他人也不敢管,都是妾來管教他,但凡遇到這種事,輕則罵幾句,重則打一頓,他也就安份了。”

    孫策興趣盎然。“他惹事,就是想挨一頓打?”

    “不敢每次如此,但大部分時候都沒什麽大事。當然這次的事有些反常,畢竟他已經成年了,不應該再耍那些伎倆,可是靜極生動,這心思怕是沒有太大的區別。謝憲英的性子雖然烈,畢竟有些畏懼,平時一直順著他,卻不知道他是個猴子精,越是順著他越是會得寸進尺。”

    孫策支著腮,手指摩挲著唇上的胡須,麵帶微笑。“那你打一頓就能解決問題?”

    “不管能不能解決問題,先打一頓再。如果不能解決問題,再想別的辦法。”袁權咬牙切齒。“這豎子不知珍惜眼前福,竟想出這等荒唐的主意,不打如何能解氣。”

    “那你先解氣,然後再。”孫策笑笑。

    袁權起身答應,下車去了。孫策獨自留在車裏,品味著袁權的話外之音,一聲輕歎。吳郡人、丹陽人滿意了,會稽人還沒滿意,這是變著法的提醒啊。袁耀靜極生動,謝家心懷畏懼,看起來隻是袁耀、謝憲英夫妻之間的事,實際上不可能這麽簡單。袁耀已經成年了,不能總這麽閑著。謝煚的事也過去了那麽久,又在長安配合楊修多時,既有苦勞也有功勞,也該有所表示了,隻是讓謝承做文書是遠遠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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