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郭嘉起身退了出去,孫策又想了一會,示意陸績傳下一個。陸績出去不久,領著涼茂進來了。九月的建業還是很熱,涼茂穿得也有點多,滿頭是汗,一邊走一邊用手帕擦汗,但作用有限,額頭油光發亮。

    “你很熱嗎?”孫策倒是習慣了,沒什麽感覺,順口問了一句。

    涼茂下拜行禮。“昌邑涼茂,見過大王。茂雖熱,心中卻冷。”

    孫策瞅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卻不話。涼茂出發的時候,滿寵就用六百裏加急送來了消息,詳細明了涼茂的身份、脾氣和來建業的目的,而且他又剛剛收到朱桓的軍報,知道涼茂要為之求情的那些家族已經被扒了房子,奪了產業,生米煮成了熟飯,除了是否赦免那些按規矩當沒為官奴婢的人,涼茂什麽都晚了。

    孫策伸手示意侍者取冰飲來,自己取了一杯,卻沒有請涼茂。既然涼茂敵意這麽濃,他也沒有必要給他臉,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模樣。

    看著孫策手中凝著水珠的冰飲,熱得嗓子裏冒煙的涼茂更覺得五心煩躁,卻又不好多。他既不是孫策的臣民,也算不上孫策的朋友,使者吧,似乎又不太合適,孫策如果客氣,自然最好,孫策不客氣,也無可指摘。隻是心裏難免有些失落。他和滿寵是好友,滿寵知道他的能力,不會不向孫策推薦,孫策這副神情自然是對他沒什麽興趣了。

    孫策一向以知人著稱,用人不拘一格,所以麾下人才濟濟,兗州籍的也不少,前有滿寵、高柔,後有兗州名士毛玠,和這些人相比,自己的確沒什麽優勢可言。

    不知不覺的,涼茂的氣勢消弱了幾分,沉默地等待著孫策發問。

    孫策放下杯子,用手帕拭了一下嘴角,愜意地打了個嗝。“聽滿伯寧,涼君讀書甚少,凡議皆引經據典?”

    涼茂忍著怒氣,沉聲道:“那是朋友謬讚,茂不敢當,隻不是從讀書,言行不敢有違聖人之言罷了。大王如有指教,茂榮幸之至,洗耳恭聽。”

    “指教不敢當。涼君想必也聽過,我讀書少,對聖人也沒什麽敬畏可言,所以……”孫策咧嘴笑了笑,眼神有些戲謔。“涼君想什麽就直,不必引經據典,浪費時間。你想必也看到了,我事情很多,時間很緊,工作了一,很累。”他看了一眼色,又看看一旁的漏壺。“還有一刻鍾我就要休息了。”

    涼茂千裏迢迢的趕到建業,等了兩,今又在殿外候了半,連口水都沒喝著,此刻又饑又渴,聽了孫策這句話,剛剛壓下去的怒火騰的一下又上來了。“大王有冰飲消暑,美食充饑,日未落而歇,尚且知累,兗州又當如何?”

    “兗州怎麽了?是將士沒有飯吃,沒有衣穿,還是糧餉不足,家中不安?”

    涼茂陰著臉,怒氣暴漲。“難道在大王眼裏,兗州除了大王麾下的虎狼之師,就沒有其他人了?”

    “有啊,還有董昭和五萬冀州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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