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點點頭,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楊修接著道“令君先祖荀卿曾經過,行有常,不為堯存,不為桀亡。應之以治則吉,應之以『亂』則凶。吳王雖不曾受令君之教,卻也不信命,唯信人事,他從來不會將災難推脫給上,也不會行齋戒禳祈之類的虛應故事。初平五年,豫州大疫,吳王及諸夫人不憚勞苦,身奉湯『藥』,夜以繼日的救助災民,青州、兗州的災民聞風而至,豫州不僅沒有受到重創,戶口反而更多,實力更強。令君,什麽叫多難興邦,這就叫多難興邦,知道那些在豫州奮戰的百姓是哪兒來的都是當年從兗州逃到豫州的。以為百姓愚昧,不辨是非錯了,他們也許不識字,也許不知聖人之言,但他們清楚誰是明君,誰行的是仁政,誰值得他們擁戴。這叫什麽這就叫得民心者得下。”

    荀彧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

    “采”禰衡大聲叫好,巴掌拍著又脆又響。“不愧是楊德祖,出口成章,王道、霸道,從來不是坐而論道,而是要起而行之。吳王不學而有術,身體踐行士道,可稱為上士,絕非欺世盜名之輩可比。”

    荀彧眯起眼睛,靜靜地打量了楊修片刻,收回腳,直身而立,拱拱手,正『色』道“受教了。”

    “吳王對令君期望甚高,望令君好自為之。”

    荀彧一句話也沒有,再次躬身施禮,向後退了兩下,下了台階,轉身離去。他走得很快,低著頭,向前急行,仿佛擔心楊修再次叫住他似的。

    楊修沒有再叫他,背著手,站在階上,看著荀彧的身影消失在中門處,一聲長歎。禰衡走了過來,與他並肩而立,甩著袖子,眉開眼笑。

    “德祖,對付這種偽君子,理當如此。”

    楊修搖搖頭。“不,荀文若不是偽君子,他隻是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而已。”

    “此話怎講”

    楊修沒有回答禰衡,轉身回到堂上,重新入座,端起茶杯,呷了兩口茶,神『色』黯然。“出身寒微,沒有受過朝廷恩典,又特立獨行,不為俗禮所拘,甚至處處不與人同,所以體會不到這種痛苦,也情有可原。去問問孔文舉,看他會不會荀文若是偽君子。”

    禰衡有些不爽,反唇相譏。“那是,們這些世家子弟的痛苦,豈是我這等寒門子弟能理解的。”

    “我雖然出身高門,卻沒有這樣的痛苦,因為我沒有在朝廷入仕,但是家父櫻他雖然沒過,但是我知道。那是一種”楊修出了一會兒神,幽幽地道“難以言的痛苦,非身處其中難以體會。正平,缺有同情之心,一味偏激,難窺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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