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規劃不足,準備不夠充分,拓展空間有限,略顯被動,方案不夠優化。”

    鍾繇很無語。魯肅還被動?被動的分明是朝廷,哪是魯肅啊。你們這是炫耀嗎?

    “兄長如果有疑問,可與武陵、漢中的戰事做個比較。”

    “武陵、漢中?”

    “周瑜在武陵清浪灘滯留一年,黃忠在房陵圍城一年,並非力有不逮,而是厚積薄發。他們也許不能真正領悟吳王的王道,但他們知道怎麽做最省力,謀劃得更長遠。如今周瑜長驅直入,如閑庭信步,黃忠橫掃鍚縣,西城指日可下,豈是運氣?”

    鍾繇若有所悟。他開始也以為周瑜、黃忠滯留不前是力有不逮,後來收到他們的戰報,才知道他們另有深意,就近練兵,無疑是後勤壓力最的選擇。作為前線將領,立功心切是常有的事,滯留不前很容易遭到詬病,在這種情況下,周瑜、黃忠能從容部署,除了孫策實力雄厚,支撐得起,也和他們的心態有關。若非有必勝的信心,有幾個能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相比這下,魯肅這次行動的確有些輕率,不夠周密,雖然攻取弘農,可是他繼續前進的可能卻不大。一是潼關不易攻取,二是河東未定,魯肅不可能在側翼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全力進攻潼關。守住弘農、陝縣就是最好的結果,被朝廷逼退也不是不可能。

    “魯肅半日而取弘農,被張相責以躁進,並非我軍兵力不足,糧草不支,而是未能實現最優化。廣而言之,若行霸道,不計代價,盡起南陽之兵,破關中何必一年?可是竭澤而漁,絕非長久之道,終有後力不繼之時,是以吳王不取。我們現在走得慢一些,走得穩一些,將來才能走得更遠一些。”

    “走得更遠是多遠?”

    郭嘉笑了,習慣地搖搖羽扇。鍾夫人劈手奪下,扔在案上,瞋了郭嘉一眼。“好好話,兄長麵前,別擺你軍師祭酒的排場。”

    郭嘉訕訕地笑了一聲,搓搓手。“能走多遠,就走多遠,沒有盡頭。騏驥一躍,不能十步;駑馬十駕,功在不舍。隻要方向對,步子穩,哪怕慢一些,我們終有一能走到前人未曾踏足之地。”

    鍾繇沉吟良久,眉梢輕揚,嘴角的胡須顫了顫,露出一絲淺笑。“荀文若聽到你這句話,不知會怎麽想。同是荀卿之學,有人學到了霸道,有人學到了王道,秦末漢初的故事仿佛又在眼前。”

    郭嘉搖搖頭,笑容高深莫測。“兄長如果這麽想,未免狹隘了。吳王之道,一以貫之,法地而師造化。與地造化合者,不取而取,與地造價不合者,不棄而棄,何必拘泥於一家之言?聖人之言尚不足畏,況乎諸子?”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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