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幹敲了敲車壁,示意車夫停車。他拉開車窗,看向道路對麵。冷冽的風吹了進來,吹得他打了個激零。可他卻不覺得冷,反倒有些興奮。

    寬敞平整的官道對麵停著一輛馬車,馬車由兩匹高頭大馬牽引,風塵仆仆,一看就知道是趕了很遠的路,剛剛到達。

    蔣幹略一思索,下了車,大步走到對麵,伸手敲了敲車窗。車窗開了,露出一張疲憊的臉和一雙發紅的眼睛。可是一看到蔣幹,這雙眼睛頓時亮了,臉上也露出久別重逢的喜悅。

    “蔣子翼?”

    “嘿嘿嘿……”蔣幹趴在車窗上,看著車裏的鍾繇。“我我今怎麽突然心動,要跑到這兒來玩,原來是有故人來。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一點消息也沒收到?”

    鍾繇有點尷尬。“我是私行,沒有用本名。”

    蔣幹眉梢微挑。“出逃?”

    “沒那麽嚴重,就是……”鍾繇欲言又止。“不想連累他人。”

    蔣幹會心而笑。鍾繇是左馮翊太守,在這個時候出現在南陽,自然不可能是公務。“我車裏有好酒,過來喝兩杯?”

    鍾繇正中下懷。他化名逃出關中,來到南陽,就是想投孫策,找蔣幹引見雖然不是最優計劃,既然碰上了,當然也不必拒絕,至少進城的時候會方便很多。他下了車,與蔣幹一起越過官道。年關將近,興吳津又是重要津口,官道上人來人往,非常熱鬧,橫穿大道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鍾繇也不急,打量著行色匆匆的商旅,羨慕不已。

    “一關之隔,地之別。子翼,你可知道關中現在是什麽樣子?”

    “不知道,不過我能猜得到。”

    “你可以猜得到,可是我進入武關之前怎麽也猜不到南陽會是什麽樣子,現在總算看到了。雖然有心理準備,還是很驚訝。”

    “驚訝什麽?”

    鍾繇含笑不語,過了片刻,道:“久聞吳王以民為本,我一直不以為然,今算是見識了。兩軍交戰,南陽百姓還能如此安樂平靜,除了傳中的王道,我實在不想出什麽樣的字眼。”

    蔣幹瞅瞅鍾繇,哈哈大笑。“這就對了,王道樂土,正是我吳國君臣孜孜以求的境界。”他拉著鍾繇上了車,吩咐馬車向析城方向駛去。

    鍾繇喝了兩口酒,把事情的經過簡略的了一遍。他由尚書令轉左馮翊,一待就是幾年,朝廷就像是把他忘了似的。這次子親征,詔書下達左馮翊,要求左馮翊為大軍提供糧草,數量不少,左馮翊根本支撐不起,就算將百姓家裏的糧食搜刮一空也無法完成任務。他上書申辯,卻沒有任何作用。他很失望,就掛印棄官,化名元常,經由武關道,來了南陽。

    蔣幹靜靜地聽著,沒什麽。他知道鍾繇沒實話,也清楚鍾繇有更好的進身之階,並不需要他幫忙,隻是碰巧遇上了而已,自然沒必要將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他。有郭嘉引薦,吳王肯定會用鍾繇,但能用到什麽程度,不太好。既然如此,他也不必太熱情。

    蔣幹問了幾句荀彧的近況,鍾繇也不太清楚。他最近和荀彧的聯係非常少,隻知道荀彧留守長安,具體情況不清楚,提得上的事也就是唐夫人為荀彧生了一個兒子,最近好像又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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