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策讚同張紘的看法。楊修除了沒有武藝,幾乎就是完美的武器。朝堂上以文鬥為主,武藝用途有限。以楊修的出身,真要被人殺死在長安,子這鍋就背定了。即使為他自己的名聲著想,子也要保證楊修的安全。

    孫策展卷而讀,情況和他們預計的差不多,但也不缺意外。子要求大將軍府主持點校下戶籍,查閱過去幾年的賬目,追繳逋欠的錢糧賦稅,恢複舊製,征發各州郡士卒戍守京師各宮、官署,並詔告下,一旦各州郡的錢糧賦稅及戍卒抵達長安,即將罷除士家製度,免除世代兵役,恢複為普通百姓。

    孫策沉『吟』著,將公文遞給張紘。張紘迅速瀏覽了一遍,也有些意外。

    “朝廷這是以退為進,將難題又推到大將軍府了。”

    “是啊,張相以為是誰的主意?”

    張紘撫著胡須,淺笑道:“不準。從手法看,有些像荀彧,但術的成份更重,又有些像劉曄、劉巴。也許是兼而有之,並非一人之見吧。”

    “是好事還是壞事?”

    “好與壞,因人而異。如果朝廷按照大王的設想改製,行大王之政,大王以為是好事還是壞事?”

    孫策眼神微閃,沉默了片刻。“好事。”

    “臣也覺得是好事。”張紘微微頜首。“隻可惜子未必有大王這樣的胸襟。”

    孫策轉頭看看張紘,歪了歪嘴,似笑非笑。如果子真能按照他的設想改革,對下人來都是好事,唯獨對他來未必是好事,至少有點遺憾,隻是這樣的話他不能得太明顯。張紘應該看得出他的勉強,卻還是誇他有胸襟,這是鼓勵還是虛偽?

    迎著孫策的眼神,張紘笑了。“人無完人,能取其大者,便是非常人。”

    孫策也笑了,繼續向前走。張紘果然是鼓勵的意思。張紘與郭嘉不同,他傾向於爭勢,崇尚陽謀,以正道而校當初關中旱災,張紘極力主張向關中輸糧便是這種思維的體現。當時他雖然答應了,卻有些勉強,畢竟三十萬石不是數目。現在看來,張紘的決策還是對的。若非如此,楊修如何能理直氣壯的懟朝中眾臣?至於民心,那就更不用了,關中百姓一遇災就往南陽跑和那三十萬石糧食有很大關係。

    “先生不僅是良相,更是良師。能以先生為師,時時聆聽先生教誨,是我的榮幸。”

    “能為大王師,亦臣之幸也。”

    君臣相視而笑。

    拐過一道彎,前麵豁然開朗,一汪清泉出現在麵前。山勢蜿蜒,清澈的泉水從林間流下,潺潺有聲。泉水倒映著藍白雲、赭紅『色』的山岩,如同一片雲霞,與滿眼的青翠混在一起,自有一番清透。

    沿著泉水,數十人或坐或立,三五成群,有的欣賞風景,有的輕聲笑,幾個少年則相約爬山,比試腳程。有父子同遊,有夫妻作伴,也有呼朋喚友。熱情的忙於結識新朋友,靦腆地則遠遠地看著。鍾山靠近玄武湖,離即將作為都城的石頭城也不遠,是文武官員最鍾意的住宅區,尤其是水師將領,幾乎都在鍾山腳下定居,體沐時爬爬山,搞個野炊,也是非常愜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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