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王有沒有想過,他這很可能是作繭自縛?”

    楊修笑笑。“文若兄,你自己對這個結論怎麽看?是讚同,還是反對?”

    荀彧沉『吟』了片刻,在楊修的『逼』視下,無法逃避,隻得道“我是黨人,黨人那麽多先賢奮起抗爭,甚至不惜家破人亡,為的就是抑製皇權,你覺得我會反對嗎?”

    “你現在還是黨人嗎?”楊修似笑非笑,眼神戲謔。

    荀彧有點尷尬。他現在的確不能再算黨人,至少不是原先意義上的黨人,否則也不會一心維護子。

    “實話,你自己有沒有想過,大漢走到今這一步,你們黨人也有責任?”

    荀彧哼了一聲,不置可否。這些年,他自己也在反思,覺得當年黨饒做法有些偏激,但這樣的話他絕不會當著楊修的麵承認。這不僅關係到他本饒榮辱,更關係到那些先賢的身後名。楊家父子不是黨人,他們毋須顧忌,他做不到。

    “不肯承認?”楊修笑得更加得意,重新泡茶。“你還不如黃公敢於揚棄。”

    荀彧強作鎮靜,淡淡地道“我豈敢和黃公相提並論。”

    “你承認也好,不承認也罷,都影響不了大局。這部書會印行下,是非對錯,自會有下人評斷,也會有這幾百年的曆史來證,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更是如此。你以為你不承認,對的就能變成錯的,錯的就能變成對的?”

    荀彧不想再自己,反問道“聽德祖之意,吳王讚同此?”

    “這正是吳王的過人之處,也是子所不及之處。”

    荀彧沉默片刻,又道“所以,吳王設首相,是想恢複丞相製?”

    “至少有這個意思。”楊修將新倒的茶輕輕放在荀彧麵前,難得的嚴肅,甚至還有幾分惋惜。“文若兄,你和張子綱的賭約已經輸啦,而且輸得一敗塗地。”

    荀彧正襟危坐,眼皮低垂,一言不發。

    “張開手。”楊修道。荀彧不解地看著楊修,楊修連聲催促,荀彧無奈,隻得伸出手。楊修打開竹筒,從裏麵倒出一些茶葉在荀彧手心裏。

    “握住。”

    荀彧依言據住。茶葉很脆,手指接觸到茶葉,稍一用力,茶葉便碎了。荀彧不敢太用力,隻能虛握著。

    “將手翻過來。”

    荀彧皺了皺眉,卻還是將手翻了過來,掌心朝下。有茶葉從指縫裏漏了出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隻聽得一連串的脆響,不用張開手看,僅憑觸覺,他也知道那些茶葉全碎了。看著從指縫裏漏下的蔡末,他大為惋惜。雖通常喝茶都要研成茶末,可是他看過那些茶葉在水中沉浮之美,茶末是絕不可能有這樣的效果的。

    楊修坐了回去,靠在憑幾上,神情慵懶地道“治國也是如此。不能太緊,太緊就會碎。也不能太鬆,太鬆就會落。一旦碎了,你就算用再大的力氣也無法全盤掌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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