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閻柔停住了腳步,手不知不覺的鬆開煉環,十指交叉,抱於腹前,一時出神。

    太史慈也停住了腳步,負著手,慢悠悠地轉過身,麵對閻柔,眼神真誠而坦然。“吳侯以為,草原生活艱苦,非中原錢糧不能自存,但中原錢糧亦百姓辛苦所得,可用於邊疆將士,不可用於賂擔若是從牙縫裏節省出糧食卻養肥了虎狼,自戕其身,實在是愚蠢之極。閻兄,你以為如何?”

    閻柔若有所思,卻沒有回答。這是他沒想到的答案,雖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有一點很清楚,劉備所言不實。一念及此,一腔怒火便抑製不住的往處湧,眼角青筋暴『露』。太史慈看得真切,暗自提高警惕,以防閻柔暴起傷人,眼中卻『露』出遺憾之『色』,一聲輕歎。

    “閻兄,你我初見,有所誤會在所難免。我來自青州,你生在幽州,立場不同也情有可原。君子和而不同,我雖然不敢以君子自稱,卻相信吳侯乃是君子無疑。我不擅言辭,你如果還有不解之處,將來有機會可以當麵向他求證……”

    閻柔驚醒,知道太史慈誤會了,連忙拱手道:“太史兄,你解釋得很清楚,柔蒙教誨,感激不及。先前為人所誤,對太史兄多有冒犯,還請太史兄恕罪。”

    太史慈心中一凜,卻沒有追問,含笑道:“無妨,閻兄燕國男兒,胸懷磊落,隻要把誤會開就是了。怎麽,不請我去你營中坐坐?”

    閻柔再次拱手,一揖到底。“營中偏狹,不敢奉客。請太史兄暫回,容我準備一下,稍後便去你營中請見,到時候還要請太史兄多多指教。”

    太史慈眉頭微挑。閻柔要主動去他營中拜訪,這是釋怨為友,正式結交的意思,他自然求之不得。“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在營中恭候閻兄。”

    “一定,一定。”閻柔再拜。

    太史慈也沒有謙虛,還了禮,轉身走了。閻柔一直拱著手,看著太史慈走遠,這才慢慢直起身,心中感慨不已。太史慈胸懷坦『蕩』,謀世大丈夫,能以此人為將,吳侯孫策必非等閑之輩。相比之下,劉備的人品就差太多了。他能有今日,孫策出力不少,如今又派太史慈協助他征戰,他卻在背後孫策的壞話,哪裏還有什麽底線可言。與這樣的人為伍,簡直是最大的恥辱。

    閻柔回營,挑了兩匹好馬,又換了一身衣服,帶著兩個親衛來到太史慈的大營,正式投刺拜謁。太史慈早就等著,親自到營門迎接,將閻柔迎了進去,重新見禮。閻柔獻上馬,太史慈回贈了一口刀,一套甲耄閻柔愛不釋手。兩人喝酒笑,比武論藝,一見如故。

    席間,閻柔詳細詢問孫策的化胡方略,態度誠懇。他是漢人,又在草原上生活了十幾年,與不少鮮卑人、烏桓人都有交情。如果太史慈隻為殺戮而來,他肯定不會同意,但太史慈是為了邊疆的長治久安而來,他自無反對之理。身為幽州人,他見多了殺戮和鮮血,也一直苦思漢胡相處之道,因此支持劉虞的安撫之策。他心裏也清楚,殺戮固然不是治本之法,安撫也不是長久之計,劉虞和公孫瓚都有失偏頗,他支持劉虞也隻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如今孫策欲行化胡之法,教化胡人百姓,兼用征撫二策,至少聽起來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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