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袁譚來,十金不算多,可是對普通人來,這卻不是一個數目,足供一家人一年溫飽有餘。有不少讀書人心動得很,或是閉門造車,或是四出采風,打算編一些類似的。冀州印書坊還沒有這樣的業務,大多數人都會把稿子賣到河南去,有的人幹脆去那裏遊學。

    這是人才外流的征兆,袁譚為些很擔心。他也想在冀州開設印書坊,但冀州紙的質量無法滿足印書工藝的要求,如果大量開設印書坊,勢必要從孫策治下購買大量的紙,等於是替孫策賺錢,連帶著讓曹昂也從中撈了一筆,冀州所得反而有限。

    想學都學不了啊。袁譚越想越揪心,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

    沮授睜開了眼睛,打量著愁容滿麵的袁譚,慢慢坐直身體。“使君又為何事憂愁?”他看了一眼袁譚手中的詩集,笑道:“因為弘農楊家?”

    袁譚苦笑一聲。弘農楊家也是他擔心的問題之一。楊彪接受孫策的邀請,留在太湖著書,又召集楊家故吏前去太湖,就連冀州都有人收到了邀請。這對人心是一個不的影響。

    “使君不必過慮。”沮授安慰道:“弘農楊氏四世三公,的確有很大的影響力,但楊家以經學傳家,又以正道選才,連暗室受金都不肯,這樣的人不會是趨火附勢之輩,赴約的也大多是去做學問。孫策雖用楊彪,卻未必願意看著楊家自成派係,他暫時不太可能讓楊家故吏布列州郡。至於做學問,楊彪的名氣如何能與鄭玄相提並論?人知其不足,方才求之若渴。孫策吸引那麽多人去太湖不過是因為孫家出身卑微,名望不足,才不惜重金留下楊彪,欲借楊彪之名望揚名士林。從長遠看,的確有利輿論,從短期看,卻未免『操』之過急,甚至是得不償失。”

    “哦?”袁譚不解地看著沮授。“公與,這是為何?”

    沮授笑笑。“使君還記得董卓入朝,大肆招攬名士是什麽結果嗎?”

    袁譚眼神閃爍,若有所思。“公與的意思是,孫策會步董卓後塵,先親而後仇?”

    “這倒不會,孫策畢竟不是董卓,他隻會讓這些名士做做學問,不會讓這些名士掌權。”沮授搖搖頭。“但養名士需要花錢,董卓可以去搶,可以去掘帝陵,孫策卻無處可掘,他用的錢都是賦稅。我聽一個木學堂祭酒等同於二千石,那供養一個飽讀經詩的學者該花多少錢?孫策縱使再富,也未必承受得起這麽大的開銷。”

    沮授沉默了片刻,冷笑一聲。“他跨海而來,途經遼東,我想他很可能對遼東有意。如果是這樣的話,許子遠應該會有用武之地。四麵出擊,孫策太急了,有輕敵躁進之嫌,這是使君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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