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接著道:“當初關東舉義兵,你鼓動張仲卓起兵,又主持會盟,慨然以澄清下為誌。隻可惜袁紹誌大才疏,雖擁兵十餘萬卻未嚐一戰,每日飲酒高會,糧盡而散,州郡交攻。袁紹進攻董卓不力,謀奪冀州卻是奇招迭出,趕走韓馥還不肯罷休,又派人『逼』他『自殺』張孟卓之堂,汙張孟卓兄弟之清名。當此之時,臧府君可曾有一言鳴不平?”

    臧洪抬起頭,淡淡地掃了郭嘉一眼。“我是否鳴不平,似乎不足為外壤。”

    “當然,這是你和張孟卓兄弟之間的私事,我無權過問。那袁紹矯詔的事不是私事,可以探討一下嗎?”

    臧洪眉頭擰成了疙瘩,無言以對,氣勢不知不覺的弱了三分。孫策一直含笑觀戰,見此情景,笑著打了個哈哈。“袁紹已經死了,袁譚此刻想必也『迷』途知返,向朝廷稱臣了。這些事就不用了。臧府君,你想必知道我的來意吧?”

    臧洪悄悄地籲了一口氣,微微欠身。“還請吳侯明示。”

    “承蒙子器重,命我節製八州,我雖德淺能薄,卻不敢不盡力而為。袁紹矯詔罪名確鑿,朝廷罷官免爵,隻是看在他集結義軍討董的功勞上,沒有開棺戮屍,也沒有株連他人。若袁譚能夠上書稱臣謝罪,這冀州應該還是由他主掌。朝廷有旨意,我無異議,但他占著不屬於冀州的涿郡和平原,這就不合適了。我來茨目的,就是希望與袁譚見一麵,請他退回冀州,不要讓我為難。府君覺得我這個要求合理否?”

    臧洪沉『吟』片刻。“吳侯所言,自然合情合理,隻是我是渤海太守,不是袁使君身邊的掾吏,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不過,我倒是聽袁使君已經上書朝廷,吳侯不妨再耐心等待幾日,也許很快就能見分曉。”

    孫策笑盈盈地看著臧洪。“府君的意思是朝廷有詔書下達,袁譚就能退出涿郡和平原,還是朝廷會下詔調整疆界,將涿郡和平原劃入冀州範圍?”

    “請吳侯恕罪,此非我能揣度。”

    孫策轉頭和郭嘉嘀咕了幾句,點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就再等等。請臧府君為我轉告袁譚,我想和他麵談。一年不見,頗為想念。如果能免起刀兵,誠我之願也。”

    “我一定轉告。”

    ——

    章武。

    袁譚站在城門樓上,看著遠處的地平線,拍了拍欄杆。他回頭看了一眼,正準備話,卻見沮授坐在樓內,靠著窗戶打盹,不禁輕歎一聲,又閉上了嘴巴。夏日炎炎,人容易犯困,尤其是這些沮授太累了,他實在不忍心打攪他。

    袁譚走到沮授對麵坐下,拿起一部書翻看起來。這是一部詩集,是張紘、楊修的唱和詩文,時間不算太久,詩是去年十月間寫的,今年三月間印行,如今已經傳到冀州。主記陳琳是張紘的同郡,對這部詩集非常喜歡,逢人便,袁譚便命人找了一本來讀。

    袁譚不太懂詩,他知道這詩寫得不錯,但好在哪兒,他不是很清楚。他關心的是另一點,孫策公開印書工藝之後,中原出現了很多印書坊,也印行了大量的書籍,既有儒家經傳,也有詩賦,更多的是荒誕不經的傳奇,家長裏短的雜事,最流行的一部書是邯鄲淳編的《笑林》,言語通俗,故事有趣,讀之令人捧腹。聽銷量甚佳,有書坊預訂鄰二部,潤筆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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