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朝廷有詔書召劉和赴長安,田疇當即變了臉『色』。

    “幽州危矣。”

    張則不動聲『色』,種劭心裏卻咯噔一下。他了解田疇是什麽樣的人。幾年前,田疇以劉焉使者的身份去長安時,他與田疇有過接觸,知道這是一個精明強幹的人。他又是幽州人,張則接任幽州刺史,穩定幽州,田疇起到了相當關鍵的作用,正是他查證了劉虞那些見不得饒事,這才服鮮於輔、鮮於銀等人控製情緒,沒有立即和公孫瓚開戰。若非田疇,幽州早『亂』了。

    現在田疇幽州危險,明朝廷這個決定是真的錯了。荀彧、劉曄等人遠在千裏之外,他們對幽州的了解有限,不可能超過張則,更不可能超過田疇。

    種劭不死心,追問田疇的理由。田疇大致解了一番,基本和張則所言相同。劉和不可能不報殺父之仇,之所以拖到現在,是因為他實力不足,寄希望於外力,開始是袁紹,袁紹死了又寄希望於朝廷,現在朝廷召他去長安,他沒有指望了,隻有鋌而走險。不管最後誰勝誰負,都會打破平衡,導致幽州大『亂』。

    劉虞的確不是一個聖人,他做了很多錯事,但這並不影響幽州世家以及胡人首領對他的支持,他們之間本來就是利益關係,不僅僅是因為道義。對朝廷,他們沒有太多的牽掛,與劉虞的君臣之義更重要。他們不可能看著劉和孤軍奮戰,隻要劉和開口,他們肯定會出手相助。

    也許他們現在已經商量好了,就等著劉和發兵。

    種劭聽得後背全是冷汗,有點後悔。這些幽州人太野蠻了,和他的期望相去太遠。即使是讀書人如田疇,與中原讀書饒觀念也大不相同。

    “子泰,依你之見,現在我該如何應對?”

    田疇眉頭緊蹙,苦思良久。“於今之計,隻有一個辦法。”

    “吧。”

    “殺掉公孫瓚,安撫劉和,然後勸他離開幽州。”

    種劭剛想話,被張則用眼神製止了。張則不緊不慢地道:“公孫瓚善戰,你們有把握嗎?劉和會不會與袁譚聯絡?報殺父之仇情有可原,引袁譚入幽州可不校”

    “我去見劉和,轉達使君的意見。”田疇躬身施禮。“請使君以大局為重,幽州不能『亂』。”

    張則淡淡地道:“子泰,幽州會不會『亂』,取決於你們幽州人。”

    田疇匍匐在地,再拜。張則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田疇出了門,抹抹額頭的冷汗,轉身就找到兵曹公廨。兵曹從事鮮於輔正在屋裏擦拭盔甲、戰刀,見田疇匆匆走來,臉『色』鐵青,有些驚訝,連忙起身迎接。田疇站在階下,一聲不吭。鮮於輔見狀,知道不妙,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一邊讓部下退出去,一邊將田疇引到內室,順手關上了門。

    “子泰,出了什麽事?”

    “出了什麽事?”田疇冷笑道:“這句話似乎該我問你吧。”

    鮮於輔撫著短須,幹笑著不話。田疇揚揚眉。“你們是不是都得了劉備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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