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東升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在了獨眼婆子麵前的盤子裏,又端起酒杯陪她一飲而盡,故意滿是委屈的說:“老姑啊,您說等春蘭十六歲就嫁給俺,她都十八了,俺還沒撈著沾邊,家裏進進出出一個人,連個燒火暖被窩的都沒有。”

    “哎喲喲,看你猴急的,放心,老姑既然答應你了,還不是早晚的事,春蘭她跑不了,隻要你好好孝順老姑,老姑有辦法,保證她像隻溫順的貓一樣,隨你怎麽稀罕,”說著,她俯在東升耳邊嘀咕了幾句,樂的東升咧開大嘴直笑。“老姑這後半輩子就指望你養老了,你小子要是敢壞了心,老娘的厲害你是知道的。”

    “老姑呀,說啥呢,隻要你成全了我,以後咱就是一家人了,保證讓你娘倆吃香的,喝辣的,憑我東升的本事,這王家村還就是咱說了算,說白了,這王家村就是咱的,要啥有啥,“東升吹噓道。”

    “你小子的花花腸子,老姑放心。唉,我問你,聽說這世道又要變了,還是走老路,把地分了單幹?”獨眼婆拿塊繡花的手絹摸了一下油膩膩的嘴,很是關心的問。

    東升倒著酒,討好的笑說:“行啊,老姑,你也關心起政治來了。是有這麽回事,四人幫不是倒台了嗎,鄧小平當政了,還是走原來批判的資本主義路線,包田到戶,以前隻是有這個議論,十一屆三中全會後,看來玩真的了。”

    “哎呀,真分了地可怎麽辦,我孤兒寡母的,怎麽種啊。各顧各了,五保戶也不保了,隻有拖著要飯棍討飯的份,”獨眼婆歎口氣說。

    “怕啥呀,老姑,有我呢?”東升說。

    “指望你?你貧嘴行,是種地得料嗎?指望你種地,地還不喂了草啊,”獨眼婆撇了一下嘴說。

    “看你說的,老姑,我也是個三尺男兒呀,渾身有的是力氣,”說著,他握緊拳頭,舉起雙手,瞪圓了他那銅鈴似的雙眼,咬緊了牙齒,像是要顯示他渾身的肌肉。

    看他那滑稽的樣子,獨眼婆撲哧一聲打了嗆,大聲的咳嗽著,東升忙討好的給她輕捶著,“老姑啊,你慢點,你慢點。”獨眼婆點著他,大聲的咳嗽了一陣笑說:“看你瘦的跟幹蝦似的,還顯擺呢,就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嘿嘿,瘦是瘦點,幹活雖然沒熬頭,但是有爆發力呀,不信你去問問四喜,有一次和他擺手腕,我一較勁,他愣是沒擺過我,”東升說。

    “你就別吹了,四喜壯得跟牛一樣,你能擺過他?除非你家的老母雞生出馬來,”獨眼婆笑話他。

    “老姑呀,你這是說啥話呢,把你侄兒看扁了?這些年要不是侄兒罩著你,恐怕你今天不會坐在這兒了,”東升不高興的說。

    “看我這張老嘴,話說多了,惹著侄兒了,老姑相信你的能力,要不是你呀,老姑還不跟村裏的幾個地主婆一樣去掃大街,挨家挨戶的掏廁所?還能在家裏享福不幹活?還能吃五保?多虧了你呀,大侄子,老姑忘不了你,”看他不高興了,獨眼婆忙說好話。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