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一見武舉、禁子剛然上公堂,剛要審問口詞,忽見西北上“唰”的一聲,有酒杯大小一個流星,向正東而去。其光,如一條火線,令人害怕。劉大人一見,心內暗說:“有異,定主國事!”到後來,這就是武舉李國瑞拔捷功名之兆。國事不能言講。

    閑言少敘。且說劉大人吩咐書吏,記寫口供。書辦答應,旁邊伺候。大人眼望武舉,叫一聲:“李國瑞,你有何情?監中央及禁子的事--’不要害命’--以往之情,細細回稟。”武舉說:“大人容稟。”武舉跪在塵埃地:“大人貴耳請聽明:小人名叫李國瑞,輩輩祖上有功名。家住滄州三裏外,店名叫作李家營。小人二十中武舉,家中奮誌操硬弓。心中隻要往上進,好見先人與祖宗。不幸上月遭大禍,州尊傳我到衙門。當堂就言賊情事,隻叫小人快快應。小人並無這樣事,焉肯當堂就招承?審了一水帶下去,將小人看守在班房中。天晚有人來對講,乃是皂班叫甄能。走進班房腮含笑:’叫聲武舉你是聽:你的官司真厲害,坐地分贓了不成!我與你轉求官府去,替你開脫這事情。必得紋銀一萬兩,才要買你命殘生。’回大人:小人並無這樣事,焉肯對他就應承?次日知縣升堂坐,將我提到大堂中。指名隻叫我招認:’窩藏響馬是真情’。個人情屈豈肯認?立刻當堂動大刑。一套文書詳上去,將我舉人除了名。開首先打四十板,血濺堂牆滿都紅。後來又夾兩夾棍,小人無奈竟招承。將小人掐在監禁內,這樣苦處對誰雲?若是家人來送飯,進監必要十吊銅。上月三十遭不幸,家中失盜喪殘生。偷去東西真不少,男女四口赴幽莫!次日報呈將衙進,署印官,不放小人到家中。凶犯至今無拿住,索性兒不叫家人進監中。昨日天又二更鼓,鎖頭黃直到監中。眼望小人來飲酒,他說是:’今晚請你飲劉伶。此處不便來講話,你跟我到板房中。’小人聞言當好意,連忙一齊邁步行。來到板房將酒飲,這天光景有三更。禁子要把刑來上,小人焉敢不依從?登時拴綁在床上,身子要動萬不能。禁子這才開言道:’叫聲武舉你是聽:並非是我將你害,這是那,州官吩咐敢不聽?’他說那:白晝李忠來告狀,大人接狀轉廟中,明早必要來提審,皂白俱分把冤清。若是不把武舉害,大人審問了不成。你今夜將他來治死,無了活口,管叫大人審不清!他給黃直銀一錠,事完另外有賞封。’如此特來將你審’,說罷動手不消停。禁子騎在我身上,涼水噴臉,蒙上毛頭紙幾層。沙子口袋壓頭戴,小人登時赴幽冥。後來不知還陽路,又不知,禁子怎樣到流平。”說罷國瑞將頭叩,隻叫“大人救殘生!”清官擺手說“不用講,本部必有主意行!”用手指定黃直叫:“快把以往細招承!”禁子聞聽將頭叩:“大人貴耳請聽明。”黃直見贓證俱犯,不敢巧辯,心想:不招也是白受其刑。無奈,叩頭說:“大人不必問小的了,武舉之言是真,並無虛詞。這不與小人相幹,這是本官主使,與小的無不是,隻求大人超生草命!”劉大人聞聽,微微冷笑,說:“本府問你,為何昏倒在地?”禁子說:“小的見武舉已死,小的站起,往床下一跳,隻覺眼前一陣紅光,臨似失火,小人就昏倒在地呀,爺爺。後起不知怎樣醒來。”說罷,響頭叩地。劉大人聞聽,心中暗想:必是神人保佑武舉不能喪命,怪不得廟中托夢,此人後來必做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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