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人李四見公差們將夾棍拿來,當堂一摔,那宗東西響聲震耳;再者呢,他又認出劉爺是昨日賣藥的,到過他家,明知事犯,不敢強辯。心裏想:我今算是上供羊咧!遲早不過一死,是個好的,何苦又挨一夾棍,臨死落一個破鬼?看起來果然是神目如電。也是我暗損陰德,蒼天不佑。李四想罷,向上磕頭,說:“大人暫且寬息,待小的實言稟告。“李四下麵將頭叩:“大人留神在上聽:小的姓李名李四,家住此地江寧府。我有個盟弟叫長保,出外鎮江做經營。昨日得意回家轉,無心中,當街撞見兩相逢。我將他請到我家去,敘談閑話飲劉伶。忽然之間天際雨,盆傾甕倒一般同,雨大天黑難行走,也就住在我家中。夜晚複又將酒飲,長保帶酒有十分,趴伏桌上沉沉睡,好似死人一般同。小人就,暗暗打開他被套,瞧見裏麵銀四封,還有那,新舊衣服好幾件,二吊七百老官銅。小人見財起了意,要害長保命殘生。瞧見那,菜墩擱在桌底下,忙忙拿在手中擎。輕輕走到長保處,小人舉意下狠心:照著腦袋打下去,一墩砸塌左耳門。“李四說到這一句,這不就,氣壞山東諸城縣的人。

    劉大人聽到這一句話上,牙咬得咯吱吱連聲聽響,說:“我把你這人麵獸心的囚徒,謀害人命如同兒戲!後來怎麽樣?“李四見問,說:“大人在上,小的也不敢撒謊:一木墩子將長保打死咧,又將他身上衣全部脫下來,然後將他的屍首趁夜靜無人,小的就將屍首背去,扔在江寧城隍廟前井中,這就是已往實情。我自說此事神鬼不知,那知大人裁斷高明,今日事犯,小人情願領死。大人聞聽李四之言,說:“萬惡囚徒,那怕你不死!“清官座上一扭項,眼望書辦把話雲:“快把招詞拿下去,叫惡人,畫上花押等受刑。“書辦答應不怠慢,拿下去,遞與李四落筆蹤。當堂畫押擱下筆,大人吩咐“快上刑。將他掐入監牢內,等候結案問典刑。“禁子答應不怠慢,當官釘鈕上官刑。帶下李四人一個,收監等死暫不明。再表清官劉太守,吩咐點鼓掩屏門。大人說罷忙站起,出了公位一轉身,忠良邁步向後走,大堂上,四散公門應役人。毋衙中裏外全不表,單講承差叫王明。夾定死孩出衙外,抱抱怨怨往前行。開言不把別的叫,“羅鍋“連連叫兩聲:“你今故意扭難我,這’美差,’偏偏單派我王明。少頭無腦從那辦?我知道,誰家扔的小孩童?既無名來又無姓,真是撓頭事一宗。放著公事你不辦,胡鬧三光混逞能!我看你,五天不能結此案,總督焉肯把你容!一定動本參了你,丟官趁早上山東!王明他,抱怨之間來得快,自己家門眼下橫。

    承差王明抱怨之間,來到自家門首。邁步往裏而走,一直進了自己住房,還未坐下,他的妻子張氏正在房中做些針線,猛抬頭,瞧見他男人從外邊走進門來,手裏拿著個蒲包子,也不知包的是何物件,張氏隻當是給他買來的什麽吃食東西,眼望他男人帶笑開言,說:“你買了什麽來咧?“王明見他女人問他,有點氣兒不大,說:“你問的是這蒲包子裏頭的東西嗎?這宗物口沉呢,白嘴難吃呀。告訴你罷:這是羅鍋子劉爺施了恩咧,瞧著孤苦,說我沒有家譜,把這個物賞與我做爹--這是我前因前世的個小祖宗!快給我擱在咱們那個佛龕裏麵供起來罷!“那張氏聞聽他夫主之言,婦道人家心實,他接過來,果然的擱在財神龕裏頭,高高的供起來咧,隨即還燒上了一炷香。王明的心中有事,飯也沒吃,他翻身向外而走,來至大街,找了個小酒鋪,進去揀了個座兒坐下,要了一壺酒,自斟自飲,心中納悶,抱怨劉爺胡塗。忽聽那邊對過桌子上,有二人講話。王明舉目一瞧,原來也是喝酒的,一個有四十幾歲,一個有二十七八歲,兩個人可也是對坐著。東邊那個年長的,向西邊那個年少的,開言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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