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人座上吩咐:“暫且退堂。少時那女子傳來,稟我知道。“下麵答應。又想一陣,大人退進屏風去了,不必再表。且說承差王明,奉大人之命,去傳東街上的富全之妻進衙問話。他不敢怠慢,邁步如梭,徑奔東而來。不多一時,來到土地廟,舉目一瞧,果然南邊有幾棵棗樹;又往北一看,真有個青石灰小門樓。看罷,走到門樓底下站住,往上一看,果然門上貼著一道黃符。王明看罷,說:“壇子裏吹不噔--有音。劉羅鍋子怎麽知道這個底細?莫真的他有些個鬼穀麻糖的,倒要小心。“說罷,用手拍門,叭叭連聲響亮。

    且說佳人白翠蓮,房中正坐,忽聽門聲響亮,說:“青兒,你去瞧瞧,有人叫門,隻怕是你姐夫他們回來了。“眾位明公想理:這個小家主兒的院子可有多深?白氏屋內與青兒說的話,承差王明在街門口站著,白氏的言詞句句他都聽見咧!心中早有鬼吹燈咧!

    且不說王明在門外等候,且說青兒聞聽他姐姐之言,不敢怠慢,邁步翻身,兩隻鯰魚腳,唧哩咕咚來到了街門的跟前站住,望外開言,說:“誰拍我們家門哪?“承差王明說:“我呀!給你們家大爺帶個信來咧。“青兒聞聽,說:“等等罷,我去告訴我姐姐去。“說罷,高聲往裏跑,說:“姐姐,我姐夫他們帶了信來咧!“白氏聞聽,說:“既然如此,把那一位請進來見我。“青兒翻身往外走,來到了街門以裏站住,眼望承差,開言說:“那一位大爺,我姐姐請你哪,裏頭坐著呢!“說罷,青兒在前,承差在後相跟,登時來到屋內坐下。白氏說:“青兒,倒茶。“青兒答應一聲。

    且說承差觀看那女子容貌,是怎生的打扮。

    承差王明留神看,打量佳人俏芳容:烏雲巧挽真好看,發似墨染一般同。兩耳藏春桃環佩,杏眼秋波水靈靈。芙蓉粉麵丹霞嫩,小口櫻桃一點紅。兩道蛾眉如新月,因開口,瞧見那糯米銀牙在口中。十指尖尖如春筍,玉腕上,兩個鐲子繞眼明。萬卷書文兒別住頂,旁邊插著一丈青。腰如楊柳迎風舞,金蓮三寸繡鞋紅。雖然是,渾身上下穿粗布,那一宗,雅淡梳妝動人情。說什麽西施王嬙女,貂蟬要比也不能。王明看罷直了眼,歪著脖子不轉睛,腹中暗自來說話:“這一個,小樣兒真可人疼。但得與我成夫婦,’救苦觀音’念萬聲,辭了差使家中坐,要想我出門萬不能。“女子觀瞧這光景,不由怒氣朝上攻,說道是:“既有書信拿來看,兀自發呆主何情?“王明心中正打算,忽聽女子把話言。半晌還過一口氣,帶笑開言把“娘子“稱:“奶奶留神聽我講,有個字帖一看你就明。“說著懷中掏出票,劉大人,硃筆標了個通點紅。女子接過從頭看,就隻是,人命幹連那一宗。上寫著:“速傳白氏進衙中,本府立等問分明。“佳人瞧罷遞過去,說道是:“大人票到我敢不遵?上差少容奴打點,一同進府辯分明。“佳人說罷不怠慢,梳妝匣,取出一塊帕烏綾,兩手一抖頭上戴,回手把,素羅白裙係腰中。收拾已畢又講話:“上差留神請聽明:略容片時奴寫狀,刻骨難忘爺上情。“白氏佳人說:“上差少容片時,待奴寫一張鳴冤的狀詞,好一同進府見大人鳴冤。“承差這一會貪看女子的貌美,巴不得多看一會兒再沒有不依的咧。說:“娘子,既然如此,就快寫罷。“女子聞聽,慌忙打妝奩之內拿出筆硯,放在桌兒上麵,研得墨濃,添得筆飽。白氏提筆,唰唰唰,連真帶草,頃時之間寫完了狀子,掖在袖內。王明在一旁觀看,樂了個事不有餘,說:“不但美貌無雙,而且一筆的好字,真真的少有。像我王明,活了這麽三十歲,今我才開了左邊的右眼咧!“忽又聽那女子開言說:“上差,咱也走罷。“王明聽說,無奈何,他才站起身來,故意要威唬這女子哀憐央求於他,他這心眼裏才一樂,要美這麽一美,故意的“唏留嘩啦”把鎖子掏將出來咧。說:“娘子,把這個東西略戴一戴。“劉大人並無叫他鎖拿,他心裏想著叫白氏佳人央求他,他好送個空頭人情。那知這女子深明大義,絕好的才智,瞧見票上寫著“傳喚”,並不是鎖拿,這如今差人要把他上鎖,就知道是公差的假局子。女子想罷,眼望王明講話,說:“上差,把鎖遞與我,奴家自己戴上就是了。王法敢不遵嗎?“王明聞聽,拉不回鉤咧!隻得遞過去了。佳人接過,自己戴上,這才邁步翻身,出門而去。白氏回頭說道:“青兒,好生看守門戶,奴家進府見大人鳴冤。“青兒答應,不必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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