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她,他學會了給人擦臉,學會了在大夫的叮囑下,熬那些極為嚴謹的藥,知道在藥涼到了何種溫度時,端來榻前,一口一口的喂她。

    在那個時候,本應是苦得發澀的藥,她卻渾然不覺,在他的溫語婉言之下盡數喝完。而後靠在他的胸前,貪婪的傾聽著他的心跳,吸取著他身體上的味道,而後在他的懷裏,瞧瞧的睡下,沉沉的進入夢鄉。

    靜靜的站在窗前,榻上的連伊已經睡下,這些日子,總是會從噩夢中驚醒,每一次醒來都是夢見她離自己而去。雖然不清楚她到底遭受了什麽樣的苦難,但也能料到,那些痛,若不是到了極致,她那日不會哭倒在自己懷裏,她一人麵對著人生第一次的生產,而自己卻混蛋的不在她身邊,讓她不僅僅要麵對生孩子時的疼痛,更有便是一人麵對失去孩子的無助。

    若是當初自己沒有來夏國,沒有那一身的仇恨,或許她不會落於這等地步,或許她的生命也不會如此脆弱。當那日大夫告訴預料她的今後時,自己當時就落淚的,那是在害怕,他無法想象沒有她的這個世界,自己到底該何去何從?僅僅是想到這個世間從此以後沒有這個叫連伊的女人,眸間的淚水便已潸然。

    從何時開始,不是他主宰了她的生活,而是他圍繞著她在轉?這樣的發現,他不會感到害怕,而是害怕將來的某一天,他找不到她,找不到心靈上的主力,無法再轉下去。

    桂花樹的香味,靜靜的飄了進來,也是在一個桂花飄向的夜晚,他將她送到敵人的劍尖,送出了她的生命。從此,她眸間的那一抹笑便刻上了他的心扉,直到今日,他都能清楚的記得那一抹笑容,很輕的笑容。

    他與她之間,認識了整整三年,卻在去年真正相識,短短的幾個月,他戀上她不可自拔。所以當聽到大夫的宣判時,他感到眼前天旋地轉,若不是怕她醒來見不到自己,恐怕當時他便昏死過去吧?

    “爺,在想什麽呢?”適才看到月下的他,那一身清冷,帶著一層的薄光,明顯的感覺出淡淡的傷感。

    撇去心中的煩惱,轉過身來看著她,輕輕執起她的手來放在臉側,暖暖的溫度:“沒在想什麽?隻是睡不著。”十天的狂補,讓她原本蒼白的臉,染上了一層薄薄的紅暈。

    不知為何,雖然每日看到他含笑的臉,但卻總是感覺微笑的背後藏著一絲苦楚,雖然他從不在自己麵前展現,但從偶爾的歎息聲中,他能捕捉到那一絲哀愁:“爺在騙奴婢!”盯著他的雙眸,連伊不讓她閃開。

    “傻瓜,怎麽會?”輕抱著她坐在自己懷裏,夜七寂鄭重的說道:“連伊,以後我們不分開了!”

    “好!”

    “不可以總是幫我做決定,還不讓我反對!”

    “好!”

    “不可以在我的前麵走,隻能一起,所以你要記住,如果你走了,我也會跟著走的!”

    震驚的看著他,欲脫口的好就這樣硬生生的哽在喉間,他說的是生死與共麽?他是在央求她保護好自己麽?他是在承認著沒有自己,他也不會獨活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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