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她沒死

顧廷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窗戶外麵，倒掛著一個人，從上邊來的，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毫無生機的往下降，然後卡在半空，而且這人還是宋嬋！ 他以為他過度擔心，產生了幻覺。 走近一看，那五官的真實像一道雷一樣，劈在他身上。呆滯、僵硬隻有一秒，然後腦子裏就被一個極強的念頭給霸占---先救人！ 怎麽救？ 打電話求援，好像來不及了！ “小嬋，小嬋！” 顧廷風本能地趴在這“牆”上，用力拍打了兩下，意圖用拳頭把它砸碎。然而這落地窗實際上就是一堵牆，堅硬厚實，豈是他肉體可抗。 他很快就意識到這麽做，除了徒耗時間，一點益處都沒有。 他往後退了兩步，迅速掃射整麵窗的結構，發現左右兩邊都有小窗口，而右邊的那個顯然離宋嬋更近一些。 他跑過去，把窗戶敞開。窗口有護欄，隻能勉強把手伸出去，即使拉住了宋嬋，人也進不來。但顧廷風此刻顧不了這麽多了，拿起腳邊的椅子，一頓狂砸。 還好那東西隻是起一個防護的作用，防的都是幼兒在窗台亂攀亂爬，沒有想象中那麽牢固，三兩下，就把那柱子給砸開了。 顧廷風扔了椅子，把頭伸出窗外。 “小嬋！” 盛夏的夜，即使白天溫度高的能將金石熔化，晚上的風卻是泌骨的涼。帝都晝夜溫差很大，顧廷風頭一伸到窗外，那清涼的風，就像一盆冷水倒在他的脖子上，令他渾身一顫。 而麵前的宋嬋，隻用一層布裹著。因為長時間倒吊，血液逆流，她的臉異常的浮腫青白，如一個被灌了水的袋子，整顆腦袋包括額頭上的青筋血管都是鼓滿暴起。 “小嬋，小嬋，聽得見我說話嗎，小嬋！” 她的眼睛始終是閉著的，無論顧廷風怎麽叫，都不動一下。身後的夜空就像一個巨大的怪獸，虎視眈眈地防佛隨時要把她吞掉。 顧廷風貼著窗戶把手伸得老長，可仍夠不到，那瘦弱的身子，好似一縷飛絮，隨風隨走。 “刺拉！” 這時，掛在窗戶頂端的布又一次傳來撕裂的聲音，宋嬋的身子猛地往下墜。顧廷風的心髒跟著往下掉了一截，盯著那窗戶頂上隻剩不到一根手指長的布帛，雙目圓睜，連呼吸都不敢放重。 生怕吹斷了那塊布。 他哆嗦著唇，輕聲地喊：“小嬋，小嬋，快醒醒，求你了，把眼睛睜開吧！” 他拍打著外沿的玻璃，急得撕心裂肺。 “廷風哥哥……” 宋嬋懸掛在半空，全身的血液都往她腦門衝，她頭暈目眩，耳朵嗡嗡，以為進了地府，正茫然地不知所措。突然好像有道聲音刺破虛空而來，一句一句，一字一字，越來越清晰。 小嬋…… 叫她小彈。 她一個初來乍到的新鬼，陰間的人不可能會這麽叫，所以她沒死麽？ 所以眼前的這片黑暗不是陰曹地府？ “小嬋，小嬋你醒了，太好了，快，把手給我，我拉你上來。” 女孩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顧廷風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