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秀才何樹森

第 44 章 044 挑刺(1/5)

    琢磨著要不要去錢家給錢木匠夫妻倆報個信,那邊人多勢眾,錢栗樹又肅著臉不苟言笑,鬧起來恐怕會吃大虧。

    思索間,譚青槐略為興奮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

    “三姐,三姐,總算找到你了,娘在家煮好飯等著呢...”

    譚青槐懷裏抱著那隻兔子,咚咚咚朝青桃跑來,氣喘籲籲的說他剛去西市那邊找青桃沒找到人,隻能來這邊碰碰運氣。

    深秋的天泛著冷意,譚青槐卻滿頭大汗,看著蒸籠問青桃賣完了沒。

    青桃還在想錢栗樹那事,隨口答道,“賣完了。”

    譚青槐激動地往她腰間錢袋子看,看兩眼就開始露出戒備的神色觀察著周圍,極擔憂的問青桃有沒有碰到什麽地痞混混搶她的錢。

    “沒有。”

    說話時,她又回頭望了眼遠處巷子口,錢栗樹沒有站在那兒了,但嘈雜的男聲從巷子裏傳來。

    她想了想,在譚青槐耳朵邊叮囑兩句,讓其去錢家送口信,說錢栗樹跟人吵起來了。

    譚青槐沒見過錢栗樹,更沒去過錢木匠家,青桃給他指路,他歡喜的攬下這活兒,沿著青桃手指的方向拐進了巷子。

    很快就活蹦亂跳跑了出來,遺憾的跟青桃搖頭,“敲門沒人應。”

    那樣的話就沒辦法了。

    青桃說,“咱回家吃飯吧。”

    這件事像個小插曲,青桃沒有放在心上,倒是傍晚譚青槐下學回來告訴她路上遇到錢栗樹了,還把錢栗樹送他的東西給青桃看。

    是個巴掌大的兔子擺件。

    木頭刻的。

    譚青槐沒收到過這麽精致的玩意,既喜歡又覺得不好意思。

    “他問我晌午去他家是不是有什麽事,我說你讓我去的,他就把這玩意給我了,說是給我的謝禮。”譚青槐臉有些紅,小聲說,“我就跑個腿,沒幫上他的忙,他是不是太見外了,爹知道我拿了別人家的禮會不會罵我啊。”

    前邊是謙虛話,最後句才是他真正想問的。

    譚秀才是夫子,品行端正,他擔心私下收禮連累譚秀才名聲。

    看青桃盯著書上的字許久沒動,譚青槐心下惶恐,“我是不是做錯了?要不要還回去啊。”

    手裏的東西隱隱有點燙手,他不安地掂了掂。

    都是讓周榮那事給鬧的,周榮傷了他還四處敗壞他爹名聲,散播他爹教子無方的謠言,害得好些人議論他爹德行有損,連譚青武做兄長的名聲也受到了波及。

    為此譚青武罵他是拖油瓶,盡拖人後腿。

    盡管當時譚青槐理直氣壯反駁了回去,將錯歸咎於周榮,心裏到底是不舒服的。

    沒人想挨打,沒人想做拖油瓶。

    他把東西往懷裏一塞,決定天黑前去趟錢家還給錢栗樹。

    剛轉身準備走人,被桌後的青桃叫住了。

    青桃說,“他給你你就收著吧,怕惹麻煩就和爹說說。”

    譚青槐眼神一亮,把東西掏出來,“爹不會罵我?”

    “不會。”

    剛剛還一副愁雲慘淡的苦瓜臉瞬間轉為喜色,譚青槐道,“那我告訴爹去。”

    青桃繼續看手裏的書。

    書是譚秀才給她的,講的是生意經,該是很少人讀過,文裏沒有批注,加上有些字不認識,半天過去,青桃才讀完十幾頁,其中還有好些句子是青桃不懂的。

    要不是想著譚秀才專程去書鋪借這本書是為她好,她恐怕不想讀了。

    暮色降臨,小院漸漸昏暗許多。

    上房傳來說話聲,不多時就安靜沒聲了,邵氏喊吃飯時,譚青槐又湊了過來,竊喜道,“爹誇我做得對,還誇錢栗樹懂禮,說我喜歡就好生收著。”

    他愛不釋手摸向栩栩如生的兔耳朵,嘴角快咧到眼角去了。

    晚飯後又是數錢,不過不像昨天全家人圍著,隻有譚青槐湊熱鬧。

    他數錢,青桃記賬。

    天已經黑了,屋裏就一盞油燈亮著,青桃提筆蘸墨水,忽聽譚青槐問她到過年能掙多少錢。

    譚青槐還記著譚家規矩,想當家就得先給錢,錢多者勝。

    可做生意有好有壞,青桃哪兒答得上來。

    見她不回答,譚青槐以為掙的錢遠不夠當家,不由得著急,想讓青桃多做些饅頭包子賣,可想到青桃揉麵甩胳膊時的樣子,又怕青桃累狠了,心裏琢磨番,安慰說,“能掙多少時多少吧,實在不行找四叔,四叔說了會幫忙的。”

    譚青槐是這次回老宅才和譚廣戶親近起來的,雖然譚廣戶不愛幹活天天想著偷懶,但譚青槐覺得他手裏有錢。

    譚家就沒身無分文的窮人,譚廣戶藏得深而已。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青桃說。

    青桃盯著他看了好幾眼,“你從哪兒看出來的?”

    譚青槐有些得瑟,“看四叔衣著啊,除了咱爹,屬他穿得最體麵了。”

    青桃:“......”

    譚廣戶有沒有錢她還真不清楚,農閑時幾乎很少看得到譚廣戶人影,邱婆子罵他像個賊,白天別想看到他人影。

    問邱婆子,邱婆子隻說他跟狐朋狗友鬼混去了,具體混什麽邱婆子也不知道。

    青桃聽譚廣戶說過兩句,但沒細問,但有掙錢的路子就是了。

    “缺錢就問四叔借,來年掙來還他。”譚青槐說了句。

    “到時再說吧。”

    翌日,天邊泛出魚肚白青桃就收拾妥當推著車出門去了。

    郭寒梅穿好衣服出來隻看到個模糊的背影。

    她想和青桃說兩句話,又怕驚醒邵氏,不知青桃跑到邵氏麵前說了什麽,昨天起邵氏就沒給她好臉色,晌午譚秀才他們回來,飯菜已經端上桌邵氏突然說青桃沒回來,要等青桃回來才開飯。

    不說青桃回不回家吃午飯,譚秀才他們還急著吃了午飯去書塾,哪能餓著肚子空等,她提議大家先吃,給青桃留飯就行。

    明明為所有人好,邵氏卻怒瞪著她,仿佛她說的是多麽大不敬的話。

    譚秀才也沉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郭寒梅不知道哪兒錯了。

    飯菜就在桌上擱著,等青桃回來涼得差不多了,邵氏心疼的抓著青桃的手說她受委屈了,說什麽累了半天回家隻剩下冷飯冷菜。

    郭寒梅百口莫辯。

    推開灶房的門,濃濃的香味迎麵而來。

    粥已經煮好了,旁邊碗裏裝著熱騰騰的包子饅頭,郭寒梅數了數,六個包子,六個饅頭。

    每人兩個剛剛好。

    用不著再配酸菜。

    她在灶台後坐著,等其他人醒。

    灶眼裏留了柴火,坐在旁邊周身暖融融的,郭寒梅又泛起困意,便打了會兒盹兒,譚秀才端著木盆進來她立刻醒了,起身幫忙,卻聽譚秀才說,“你娘和青桃出去了,早飯不用管她,咱吃咱的。”

    郭寒梅愣了許久才回過神。

    邵氏舍不得閨女吃苦,天不亮就起床忙活了?

    她嘴角有點僵,“我睡得沉,沒聽到動靜,醒來看小妹走到門外就沒喊她,早知道娘在,我該跟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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