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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坊裏行 (10)(1/5)

    張行這些日子天天往來,對自家旗主的這間酒肆知之甚詳:

    酒肆挨著坊牆建立,足足三層,隔著坊牆便是洛水南側的水街,平素放下木製樓梯,亮出酒旗,便是一處好營生。

    這個好營生可不是說酒水賣的好賣的快,而是說人家馮庸馮總旗早年就是這洛河附近的潑皮,隻因為長得俊俏得了美人資助,才以販糖漸漸起家,所謂既懂東都市井,又天然對商貿上的事務了然於心,再加上後來做了總旗,名正言順看著四個坊,便不免做起了坐地虎的生意。

    上下左右,南來北往,這家貨物滯銷,那家急需某類貨品,東麵來的熟客一時缺了寸頭,西麵來的大客戶銀子太多不敢一次帶上路,都不免有所求、有所需……而到了晚間時分,洛水舟船不斷,河岸上鮮有安穩地方落腳,遠遠一處木梯伸出,酒旗高懸,心裏有見識的客商們不免心裏稍安,知道這是個穩妥去處,等到三言兩語在其中尋得出路,談定生意,都免不了要給馮旗主一份抽水的。

    這才是真正的大生意……尤其是日久天長,名聲在外,熟客漸多。

    也正是為此,酒肆朝著坊內的方向就不免淪為後宅了,但也是足夠寬闊的大院子,養著二三十個男女仆婦,正堂、偏院,臥房、祠堂,該有的都有,無論如何都是合乎一個東都財主兼七品總旗身份的。

    張行在此地溜達過兩次,大約記得形狀,早早趁著暮色翻過牆,先登了閣樓窺探一下形勢,便趕緊趁著仆婦們都往廚房用飯瞧瞧攀到了祠堂上麵,根本不顧下麵供奉著三輝四禦七位至尊,直接躺在了翹腳屋簷的背後,靜待時機。

    選擇這裏,首先是因為祠堂屋頂的形狀,便於躲藏;其次是祠堂位於後院,卡在酒肆和坊內大院的中間,既可在發現目標後方便移動,也可以在入夜前聽取往來酒肆、大院的人員交談,盡可能獲得一些情報、言語。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馮庸夫婦馭下極嚴,即便是馮庸本人不在家,這些仆婦往來也都隻是說些尋常話,很少有嚼舌根的,張行聽了半日,除了兩個仆從抱怨了最近打包財物太辛苦外,連聲多餘抱怨都沒有,更不要說什麽私宅秘辛了。

    至於打包財物,怕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青魚幫那麽大利市,光明正大拿下,肯定是要按照規矩從上到下,從公到私層層到位的,這筆錢對於馮庸來說宛如雞肋,此人真正在意的恐怕還是能否落成功勞,而想要功勞,無疑是需要走一走門路的……馮庸這些天隻是早間在酒肆露一麵,就不停往洛河對麵跑,很明顯就是在跑關係。

    念頭閃過,張行突然覺得哪裏有些不對,馮庸為什麽要升官?

    他不是要避禍嗎?

    還是說他本質上是個官迷,之前言語表態都是迷惑外人的?

    來不及多想了……東都城有宵禁,馮庸不可能在外麵待太久,而且這年頭本就是一個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規矩,城市裏稍微晚一些但也不會晚太多……就在張行躺在祠堂上麵抱著刀看大小雙月發呆的時候,酒肆對著水街那邊一陣喧嘩,果然是馮總旗讓人搭了梯子,直接從水街上來了。

    而且,讓張行異常失望的是,馮庸並沒有如期待的那樣在外麵喝醉,而是很遠便能聽到他那平順的語調與幹脆利索的言語。

    張行不敢輕易動彈,隻能繼續在祠堂上麵幹等,然後繼續看月亮。

    又等了許久,待馮庸夫婦用完餐,居然直接在酒肆那邊歇了下來……這又是一個計劃之外的事情,張行無奈,隻好接著看月亮,一直等到仆婦們也都安歇,這才小心翼翼的下了樓,然後施展長生真氣,爬上了酒肆,卻是照著記憶,小心翼翼的挪到了臥房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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