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回憶錄

第三章 儀式的異變(1/2)

    若是同齡十五歲的人,別是做這種最為特殊的入儉師,恐怕半夜肯起床上山的都沒幾個,但對於我來,這已經是家常便飯,習以為常了。

    可是今晚上的情況的的確確讓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而且這種害怕不止是來源於對眼前事物的恐懼,更是擔心自己一家會因此而被村子掃地出門再次無家可歸的擔憂。

    可這時候的我也隻敢聽爺爺的話提著燈籠站在原地等待,內心也深深祈禱著今晚這場葬儀式能順利結束。

    至於爺爺他在對我交代完後,他就飛衝到了葬台的另一頭,並快速的蹲伏進了草叢中,並且在爬動幾下後就連我都看不到他了,在看不到爺爺身影時,我心中的那份恐懼就像一條難以壓製的蛟龍想要翻騰而出。

    雖然沒有被嚇得落荒而逃,可我終歸隻是一個男孩,即使能用自身的意誌力堅持矗立而站,但從我的眼眶中已經本能的滑落下了兩行恐懼之淚。

    我沒有哭喊,也沒有東張西望,心中始終緊記著爺爺的話,縱使兩眼的目光已被淚水沾染模糊,但仍是緊緊的盯視著手中幽綠的燈籠。

    與此同時在得到爺爺口哨聲的令下後,那些神鷹就全都朝著葬台蜂擁而至,開始了它們的啄食。

    或許在外人的印象和理解中,葬就應該是這樣的,把逝者的遺體扛到山頂,任由鳥類叼食,一個簡單的下葬儀式。

    但事實並非如此,它的繁瑣複雜程度並不亞於任何地區的土葬或火葬風俗,尤其這最後一道程序,更是重中之中,像爺爺如此所為,不但違背了人道主義,更是置千年規矩於不顧。

    當葬儀式舉行到最後之時,我們葬師就不光是入儉師,更是一名專業的解剖師,讓神鷹啄食遺體的順序也是重中之中,必須在葬師的全程監督和操作下嚴格進行。

    哪是像現在一樣猶如餓狼撲食般的狂躁撕咬,尤其是遮蓋遺體的那條白布,竟然仍遮蓋在那裏,這塊裹屍布不撤走,就進行葬儀式,從某個角度來,就像你讓人端著一碗生米吃飯,根本下不去嘴。

    我看到幾隻神鷹在試著無法將白布叼開後,就幹脆直接去從頭骨開始啄食了。

    可原本啄食頭部也是最後一個步驟,因為那裏全是骨骼,根本沒什麽血肉,所以對於遺體的骨骼處理也是我們葬師所需要做的一個重要環節。

    必須把骨骼一根一根,一點一點的放入器皿中並伴用糌粑一同搗碎後再丟給這些神鷹食用。

    看著這場一反常態的儀式,很快,我所擔心的事,果然真的發生了。

    “嗷…嗷…”當它們在把頭部上僅有的一點血肉分啄而空後,這些神鷹就在葬台上開始變得焦躁不安,仿佛在嚎叫著我們葬師,快來把這布條扯開。

    也不知是不是我自己害怕的原因,我發現這群神鷹的眼睛竟隨著它們的嚎叫聲而漸漸開始變得通紅。

    年幼的我還不知道這是它們動怒起了殺機的征兆,隻是在感到害怕後,膽怯的退後了兩步,誰知踉蹌倒退的我恰巧被什麽東西給絆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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