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瘋癲

顧傾城做了一個很長很遠的夢！眼前一片火海，她身穿單薄的白色衣裙立在火海之中。忽然一陣大風吹過，將她一身單薄的衣服撩開，下意識的低頭去抓，卻抓到了一個滿手是血的人！驚恐的瞧著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父親。噩夢中驚醒，側耳聽到外麵似乎很熱鬧。萬壽節，整個皇宮一片歌舞升平。今天是皇甫琰的生辰，眾臣朝賀。漆黑幽暗的屋子，廢舊桌子上幾盞油燈閃爍著昏暗的燈光，顧傾城一人坐在地上，渾身破破爛爛，瘋瘋癲癲的笑著，周圍死一般寂靜。腳步聲由遠而近，一身大紅鳳袍的蘇卿歌出現在未央宮，瞧了一眼在角落裏傻笑地顧傾城，用秀帕掩主口鼻，眉頭緊緊皺著。“這還是我們的皇後娘娘嘛？聽宮人來報，說你瘋了？本宮還不信，這一別三年，你確實變得讓本宮都忍不住要憐憫你。”蘇卿歌語氣帶著輕蔑跟嘲笑，當年斬草沒有除根，如今要是真的殺了顧傾城，反倒是會引起陛下的懷疑。當真想想都頭疼！“你那個從小被送到寺院修行的弟弟，今晨被斬，首級已經獻給陛下作為此番萬壽節的賀禮。”說了這麽多，蘇卿歌無非是想瞧瞧顧傾城是不是真的瘋了！瞧著顧傾城根本就不接自己的話，笑意深沉。“來人，今個是萬壽節。皇後娘娘也要為皇上祈福，不滿五個時辰，不準她離開。”惡奴上前將顧傾城押到佛堂，摁在蒲團上作揖。顧傾城發瘋的吵鬧，惡奴一時間沒抓不住她，掙脫之餘將額頭磕破。瞧她滿地打滾的樣子，到是覺得這女人是真瘋了，心底剩下的那半分懷疑也煙消雲散了。“紅袖，答應本宮的事情，莫要忘記。”紅袖跪在蘇卿歌麵前，奈何父母相脅，已無路可退。“奴婢自然不會忘記。”“她的祭日，就是你跟家人團聚之日。”顧傾城看似癡癡傻傻，其實早就將這一切看在眼底。她既然忍辱偷生的活了下來，就不能白白的活著。額頭的鮮血順著顧傾城的手臂滴落在白雪之中，蘇卿歌踏雪而來，瞧著她此刻狼狽的模樣，誰還能夠想得到這是當年尊貴一時的皇後娘娘？蘇卿歌走後，紅袖才來將她扶起，除了想要加害她這點心思外，本質還是個好姑娘。既然走了這一條路，總要想下一步出路。祈福？跪足三小時？那也要看有沒有價值！重新將權利掌握自己手裏的皇甫琰，竟然在生辰的日子裏意外走到未央宮。順著門扉瞧著顧傾城癡傻的模樣，高傲的鳳凰，如今一身破破爛爛，披頭散發。“奴婢參見陛下……”紅袖原本哄著顧傾城回屋，瞧見皇甫琰突然駕臨也著實嚇了一跳，當場跪伏問安。皇甫琰看著憔悴地顧傾城，到是紅袖想要讓她清醒點，趕緊將她扶了起來。“皇後娘娘，陛下來看您了，您……”顧傾城也沒有想到，再見皇甫琰已經是三年之後。“為什麽要如此對我？”顧傾城看著皇甫琰，心中暗忖道。“她……她這樣多久了？”皇甫琰開口聲音有些沙啞。紅袖如實將顧傾城的情況告知了皇甫琰，換來了他片刻憐憫。看著皇甫琰眼神中的複雜，顧傾城癡傻的表情偽裝讓她看清楚了皇權的高處不勝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