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陸宴北_

第1892章

黎彥洲眉頭皺著,把她的手拿開,又從醫藥箱裏取了藥棉和消毒酒精。 他漆黑的深眸盯著她,“一會上藥的時候,可能會很疼。喬西,疼就喊出來,不要憋著自己。” 喬西困惑的眨了眨眼兒。 下一秒,匆匆別開了臉去,轉而把臉埋進了枕頭裏。 疼就喊出來? 她可以喊嗎? 她從前也不是沒喊過的。 可後來,等著她的,卻是蘇薇變本加厲的暴虐。 她喊得越凶,她打得越起勁。 後來,喬西就知道了,有些疼是不能喊的。 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會可憐你,更沒有人愛你。 喬西身上,有陳年舊傷,也有剛添不久的新傷。 有的傷痕已經有了不少年歲,經過時間推移,沉澱成了黑色素,爬在她白皙的身軀上,再也無法消退。 上藥的時候,喬西很疼。 藥水浸進潰爛的傷口裏,就像在給她傷口抹鹽醃製她一般。 可她就是疼得渾身直打抖了,也隻是把臉埋在枕頭裏,始終一聲都不吭。 就更別說讓她因為疼而掉上一滴眼淚了。 黎彥洲知道她疼。 也知道她在忍。 他也沒再強求她勇敢的表達自己。 有些性格,有些習慣,是打小的環境形成的,所以,要改變,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凡事都有個過程,他們隻能循規蹈矩的方式,慢慢來。 其實喬西不說,黎彥洲也已經多少猜到這傷口是怎麽來的了。 上完藥,又給喬西量了遍體溫,這才道了聲‘晚安’,退出了她的房間。 回到自己房間後,喬西身上那些傷口,卻始終在黎彥洲的腦子裏揮散不去。 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繁華的夜景,猶豫再三後,到底摸出手機,給他母親打了通電話過去。 時間已經很晚。 這個點,池年早睡下了。 接到兒子電話,她給嚇得睡意全無,“這個點打我電話,不會是有什麽大事吧?” 黎彥洲工作很忙,尤其一上手術台,那就是一場又艱難又困苦的持久戰,很多時候等忙完下來,他人早就累到虛脫,所以,他鮮少記得給父母電話,大多時候,都是池年主動給兒子回撥電話。 本來就很少接到兒子電話,就更別說這個點了。 黎彥洲道:“你別自己嚇自己,沒什麽事兒。” “沒什麽事,你能給我打電話?” 聽了兒子的話,池年鬆了口氣,又想起什麽來,問道:“小喬已經去你那了吧?這幾天相處得怎麽樣?她聽話嗎?我跟你說,她雖然不是你薇姑媽親生的,但好歹也跟在她身邊這麽些年,那孩子也可憐,你可千萬別薄待了她。” 其實,黎彥洲打電話來,就是想問喬西的事情。 於是,他順著母親的話,自然而然的往下問道:“媽,這些年薇姑媽是不是待她特別不好?” 池年歎了口氣,“你薇姑媽那人,你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小喬畢竟是你姑父和別的女人生的孩子,她怎可能善待人家?” “薇姑媽從小就家暴她?” “家暴?” 聽了這話,池年還愣了一愣,轉而又道:“我倒是知道蘇薇打過小喬,因為有一回我恰好就撞見過,當時打得還挺凶的,說是那小丫頭手腳不幹淨,偷了她的錢,當時打得是皮開肉綻的,那小丫頭也特別擰巴,一口咬死自己沒偷她的錢,就算被打成了那樣,也一聲不吭,連個求饒都沒有,眼淚都不掉一顆。要不是我上去拉著,我真懷疑你薇姑媽會把那小丫頭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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