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賈母

第二百一十二章 金風玉露一相逢(一)(1/2)

    趙憐卿坐在馬車上,沒有半分心思去看窗外的杭州美景。

    自從劉玄在會試中寫出《望海潮》一詞後,就是漠北燕勒山腳下、安西熱海湖畔,也有人唱著“煙柳畫橋,風簾翠幕,參差十萬人家。”向往著三吳美景,錢塘山水。旁邊坐著的丫鬟香菱就是如此,她就跟屁股底下放了張荊棘墊子一般,半刻都坐不住了。撩開半許簾布,滿臉驚喜地看著外麵。

    香菱眉心中有米粒大小的一點胭脂,長得十分齊整,有幾分“淡淡梅花香欲染,絲絲柳帶露初幹”的韻味。她原名英蓮,正是前些日子金陵城裏,那件牽連薛、謝、馮三家,勞動署理知府賈雨村賈老爺親自斷明的一女三賣案的主角。薛寶釵給她改了名字,見她長得居然跟憐卿姐姐有四五分相似,便送到憐卿身邊伺候。

    “姐姐,待會我們真的要去劉大人府上嗎?就是那個狀元郎?”香菱一改平日裏恬淡安靜的性子,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前些日子,我聽許中家的說,有高麗和東倭的商人跑到我們府上的鋪子裏求購狀元的詩詞集子,說那邊的達官貴人都愛瘋了。一卷《臨安春雨初霽》的手抄件能賣到五六十兩銀子去,要是蓋有劉狀元那‘小樓一夜聽春雨’私印的親筆手抄,能賣到五六百兩銀子去。隻是聽說有這私印的抄件都是劉府送給各親朋好友的,流出極其稀少,有價無市。”

    “許中家的還說,現在不止京師金陵,就是高麗、東倭、安南、暹羅那邊的讀書人,給自己取得號,要是不從劉狀元的詩詞裏摘取,就不算得風雅了。海商們傳笑,說那些藩屬國文人聚會時,‘初見郎’十幾個,‘聽雨樓主’‘賣杏郎’三四十個,非得前麵加個姓才分得清楚。”

    “要是有幸在兄弟姐妹中排第四,得人叫了一聲四郎,比中了他們國家的舉人秀才還要高興。”

    “姐姐,聽大姐兒說狀元郎待人極其和善,他身邊兩個丫鬟就是他教的識字,還賜了‘芙蓉翁’、‘釣月叟’的雅號,名列《唐詩三百首》編撰之一。真是太風雅了。我不求這等好事,隻要狀元郎指點一下,教我作詩就心滿意足了。”

    看著這個原本嫻靜的小妹妹,化身為一隻小喜鵲,趙憐卿含笑不語,隻是安靜地看著她。

    香菱也是極聰慧的人,察言觀色,知道趙姐姐隻怕是有心思,不由壓住了激蕩的心情,不再問話了。

    馬車裏頓時安靜了,趙憐卿也能靜下心來繼續想著自己的心事。

    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被養父母視為已出。小時候家裏雖然沒有大富大貴,卻是衣食無憂,還有閑暇讀書做女紅。後來弟弟出世了,養父母雖然有些偏心了,但對自己還是不錯。她從小把弟弟帶大,姐弟倆的感情比養父母還要深厚。

    待到及笄之時,來求親的人家把家裏門檻都要踏破了。當時的自己也在揣測,未來的夫君會是怎麽樣的?是“曾經滄海難為水”的元稹,還是“桃花依舊笑春風”的崔護?

    養父母謝絕了許多人家的求親,當時的自己還以為他們著實愛護自己,才有勇氣以小小郎官之位去拒絕那麽些達官貴人。到後來,最後定的是賈家東府的賈蓉賈大爺。說實話,趙憐卿當時也是滿意的。寧國府的少主子,賈府一族的長房嫡孫,未來的族長。人又長得俊美,性子溫和,還有什麽好缺憾的。

    誰曾想嫁過去卻遇到那種醃臢事,苦苦抗拒了半年,自己孤立無助,又想著家裏老的老、弱的弱,幾乎要放棄了。幸好鍾弟求到了他跟前,不消兩三月,那壞種居然一命嗚呼了。蓉大爺成了寧國府的主子,想著能好好過日子了,卻不曾被一封離合書打發去了水月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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