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賈母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一朝京華看瓊花(一)(2/2)

    “那兩詞我讀過,果真是雄邁慷慨,氣象萬千,隻是過於老成了,與四郎年紀不符。”呂知淳說到這裏,看到楊慎一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明悟了,“那兩首詞不是四郎有感而發,而是替你而發!”

    “正是。聖上甚喜那兩首詞,當場問起。四郎說起來由,說是前兩年替我去江西省祭祖掃墓,過赤壁時有感而作的。”

    呂知淳撫掌道:“妙啊,四郎通過這兩詞將誠中你的誌向和憂憤寫得淋漓盡致,還呈到了聖上麵前。今上與誠中你相知,當年那場大諫名義是你反對太上皇廢後另立,實際上是為了還在潛邸的聖上。聖上殿試時看了這兩首詞,又明了由來和寓意,就算四郎的文章隻配二甲,聖上也要挪到一甲來。更何況四郎的製義策論當得一甲,一個狀元就天經地義的。果真,你這弟子,天時地利人和,都算計了一番。”

    “哈哈,你終於知道我那弟子的手段了吧。從他決計進京入國子監,就已經算計好了,定要中個進士,人還未入京,各種準備已經開始了。”

    “誠中如此一言,我倒也明白一些關竅。國子監年考被誤,沒兩天就拿到了京兆府鄉試憑證,早沒有準備,說破天我也是不信。”

    “那就是了,四郎軍將世家出身,‘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這些兵家道理從小就知道的。”

    “誠中,你這麽一說,叩闕移宮也是四郎深思熟慮過的?”

    “此事甚大,齊賢,休得妄議。”

    “是我孟浪了。那四郎兩浙一行,也是行了算計?”

    “正是。四郎與我書信所言,初至兩浙時,行省三司皆不理他,甚是困頓,後得何老軍門出手,搭上了布政使李大人這條線,才得以行巡浙東。”

    “李秀其這廝,倒是滑不留手,這次兩浙行省三司,幾近全軍覆沒,唯獨他獨善其身,還立了份功勞,真是。”

    “哈哈,齊賢,你心裏有數就好。四郎巡察浙東,各州縣如臨大敵,嚴防死守,他一時難得其中關竅,隻得去吊刷案卷,結果生生被他刷出個神目禦史,劉青天的名聲來。”

    “四郎這一招確實厲害。洗冤糾枉,除了聚積了民望,更是拿捏住了州縣的痛腳。四郎是巡察禦史,昭雪了冤案,原來審案的州縣就要擔責了,生死全在四郎那支筆裏。輕三分隻是訓斥處分,重六分怕是要抄家流配。”

    “正是如此,四郎才能順利拿到浙東各州縣的賬簿等文檔卷宗,破了兩浙的銅網鐵桶,才能讓杭州的那些人坐立不安,最後鋌而走險,落到了四郎的圈套裏去。”

    呂知淳聽到這裏,終於滿臉歎服道:“你這弟子,果真是把兩浙當獵場,那些混賬子連同海賊,當成獵物,處處布局,層層推進,最後雷霆一擊。”

    “沒錯,四郎回京後,與我複盤過,他浙東一行,雖然用計險急,若非老天保佑,隻怕多生事端,功虧一簣。但正如他所說,行軍打戰,有四分勝算就值得下場搏一次。人非神仙,那有事事預料好了的?所以臨戰之時,堅毅果敢、敏銳機變就頗為重要了。”

    “誠中在遼陽時日久了,頗受影響啊。”

    “‘戰場上要知己知彼,料敵與先,周旋應對;官場也是要上下通達,揣摩心思,明爭暗鬥,都是與人心人性相爭,所以官場就是戰場。’齊賢,這是四郎跟著我讀了一年書後,與我說的。”

    “厲害,厲害!簡直是生而知之,四郎現在哪裏,何不請來,我當與其暢談一回。”

    “他啊,被太上皇皇太後請到內北苑去了,給宮裏說書去了!”

    “哈哈,劉青天親自說書,這《神目禦史公案記》定然精彩!”呂知淳大笑道。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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