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賈母

第八章 國子監裏隻讀書(一)(2/2)

    “你覺得關東治理的如何?”

    “如今天子聖明,四海升平,國泰民安。關東跟我大秦其它地方一樣,地方綏寧,百姓安居。”

    對於這樣的話,徐直講肯定是不敢反駁。他要是敢反駁一句,那就是說當今天子不聖明了。嗬嗬,徐直講的膽子可沒那麽肥。他知道,自己隻要對這句話說一個不字,下午就能傳到禦史那裏去,自己這點小身板,怎麽經受得起都察院禦史們的狂暴揉虐。

    徐直講眼珠子一轉,又問道。

    “聽聞前段時間有野胡下山,襲擾州縣,又有軍鎮擅開邊釁,你自遼東來,可有耳聞?”

    “有聞,小事而已!”

    “小事?”徐直講冷笑一聲,“襲擾州縣還是小事?難道州縣淪陷才是大事嗎?擅開邊釁是小事,難道兩國交戰了才是大事嗎?”

    麵對徐直講的上綱上線,劉玄淡淡一笑,反駁道:“野胡襲擾州縣,高麗暴民亂邊,很正常的事情,這也是朝廷設立東寧、泰寧、海西、北山四軍鎮的目的所在。”

    “如不動刀兵,多加教化,關東早已靖寧。”徐直講聲色俱厲地說道。

    “先生去過遼東嗎?”

    徐直講一愣,我去那苦寒之地幹什麽?但是隨即明白劉玄話裏的意思。可沒去過就是沒去過,他也不能胡說八道啊,要是人家隨便問幾個當地人文,自己答不上,更丟臉。

    “沒去過。”徐直講陰著臉答道。

    “先生沒去過,可能會胡亂猜測。”劉玄一句話就給徐直講剛才的話定性了,“中原內地諸省尚有不服王化,不識德教之徒,何況偏遠苦寒的遼東黑水。若無諸軍鎮數萬軍士,何來的七十萬服王化,識德教的本地土著?”

    徐直講氣急敗壞道,圖窮匕見,“我就問你,朝廷以粗鄙武夫鎮守關東,以製東胡北夷,是否妥當?”

    “家父加鎮夷將軍,受天子聖恩,朝廷委派,鎮守關東。先生此話,是不是說家父是粗鄙武夫?”

    劉玄也不加示弱,反問道。

    徐直講愣了一會,最後直著脖子,頗有風骨地答道:“是的。”

    鎮夷將軍怎麽了?隻不過軍將世家,又在偏遠之地任職,我怎麽可能被嚇住,我是頗有風骨的文人士子!

    “家父十五歲中武進士,授幢武侯之職。十八歲鎖廳應科舉試,中秀才和舉人,會試不中,隻得專司武職。家父不僅為邊鎮軍帥,還曾充任過知軍、經略使,治軍打仗,撫民理政,算得上文武雙全,請問先生,家父哪裏粗鄙了?

    “如果不粗鄙,何必被發至苦寒邊塞之地鎮守?”徐直講有些強詞奪理了。

    “鎮守苦寒邊塞之地是因為粗鄙?如果沒有家父以及他的萬萬千千同胞,在苦寒北塞,瘴晦南疆日夜鎮守,先生如何能如此有雅致地高談闊論,指東罵西?”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徐直講被駁得無話可說,隻得忿忿斥道。他可以對一位鎮夷將軍有風骨,但絕不敢對北、南諸邊所有軍鎮有風骨,你知道有多少權貴世家子弟在其中任職?

    “先生出言辱及家父,學生自當據理相辨,此乃孝道。請問先生,這哪裏有辱斯文?是我遵從孝道有辱斯文?還是先生出言不遜,辱人父母有辱斯文?”

    徐直講被駁得無言以對,站在那裏渾身發抖,最後一個字也說不出,隻好拂袖而去。

    誠心堂的廂房裏一片寂靜。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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