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像一具喪屍

“牧先生，很抱歉，您的母親和兒子，我們實在無能為力，請節哀。” 牧銘淵一雙眼睛快要溢出血來，胸膛劇烈的起伏，大口的喘息，他顫抖著手指向手術室的門，那句‘給我繼續救’還沒吼出來，護士跑過來又丟給他一枚炸彈。 “鄭醫生，牧太太醒過來了，但是她的反應很奇怪，情緒異常激動，一醒過來就自殘，您快去看看。” 聞言，牧銘淵的動作比醫生快。 病房裏此時一團亂。 病床上，蘇玥整個頭部被紗布纏住，隻露出一張蒼白的小臉。 四名護士用力的摁住她的手腳：“請你冷靜點，你頭部受了傷，不能亂動的。” 她拚命的掙紮，不顧受傷的頭部，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哭，卻沒有流淚，眼神渙散，神情很不正常。 “蘇玥……” 牧銘淵艱難發出兩個字，他知道，這輩子徹底完了，煉獄的大門已經向他敞開，從此以後，他的世界裏不會再有陽光，不會再有溫暖，什麽都沒有了。 “放開她。” “牧先生……”四名護士猶豫了一下，鬆了手。 蘇玥一得自由，爬起來就把頭往牆上撞，沒有半點猶豫，狠狠的往牆上撞去。 牧銘淵攔腰緊緊的抱住了她，他渾身發抖，從心口到喉嚨口疼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蘇玥拚命的掙紮，用力的摳抱她的那雙胳膊，目光渙散，神情瘋癲，嘴裏一直發出‘嗚嗚’的聲音，她隻看得見眼前白森森的牆壁，看不進去周身任何事物，她的眼裏沒有了這個世界。 “蘇玥……不要這樣，求求你，不要這樣，你懲罰我，都是我的錯，我特麽混的，我該死，你懲罰我好不好？不要這樣，我求求你，蘇玥……”牧銘淵徹底崩潰，把她緊緊的揣在懷裏，一聲聲哀求：“蘇玥，我求求你，不要折磨自己，你的恨，你的氣，都衝我來，我求求你……” 他的哀求她聽不見，她的眼裏、耳裏裝不進去任何東西了，掙脫不開，她就用頭撞他的胸口，狠狠的撞。 牧銘淵隻能把她用力的摁在懷裏，不停的親吻她受傷的頭部。 謝沁歆和保姆站在病房門口。 “銘淵哥哥……”謝沁歆臉色灰白，頭發汗濕貼在臉上，神色從未有過的慌亂，她想進去，被保姆一把拉住了。 醫生以最快的速度配好了鎮定劑，給發狂的蘇玥打了一針。 不一會兒她停止了掙紮，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本以為她隻是一時無法接受這重大的打擊，才會情緒失常。 然而，四個小時後，情況更糟糕了。 她幾乎一睜眼就拚命的自殘，撞牆、抓起堅硬的東西往自己心口捅、往頭上砸，她不哭不鬧、不吃不喝、不說一句話，眼裏看不進去任何人，目光沒有焦距，她就像一具毫無知覺的喪屍，隻不過她攻擊的是自己，瘋狂的攻擊。 牧銘淵再次一把拎住醫生的衣領，撕心裂肺的吼：“她為什麽會這樣？她怎麽了？告訴我……她怎麽了？” 其實不用醫生回答，他也知道她怎麽了，他背叛了婚姻，兒子是她唯一的精神支柱，她親眼看見兒子墜樓血濺當場，她怎麽承受得住？ 她的心徹底痛死了，隻怕是這輩子都活不過來了。 “牧先生，您別著急，我馬上安排神經科的專家過來。”醫生頭冒冷汗，急忙轉頭吩咐一旁的護士：“快！馬上叫所有神經科醫生都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