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你了

琳琅的臉色白了幾分，莫名感到一陣害怕和不敢麵對。 明明，她應該與他當麵叫囂對峙，問問他到底是鍾情自己還是那沉睡自己軀殼內的碧姬。 可是當要麵對的這一刻即將來臨，她卻不敢麵對。 殘酷的真相，自己想是一回事，聽暮白講是一回事，若是從北淵嘴中出來，她再親耳聽到，那將是煉獄般的折磨。 暮白神色一緊，連忙轉手合十，嘴中再念念有詞，似乎是用他嘴中的咒語來穩固那結界網。 隻是他一直念著，那本就不是實體的身軀漸漸變成半透明。 “師父……”琳琅看到了他的變化，眼中閃過驚恐之色。 “別怕，師父在。”暮白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也清楚自己這樣做會有怎樣的後果。 但有些時候，從第一眼的注定到守護她成了自己的使命，暮白就沒想過後路。 他不知道自己生於何時何地，隻知道有記憶以來，腦海中就有個信念在告訴他，要去枯冥林，尋一樣東西。 以前他以為自己要找的是那靈球，現在他總覺得，上天指引他的暗示他的，都是要他去找琳琅。 找到她，保護她，護她一生。 可不管是人是神，一生中的變數誰都無法預料和揣測。 暮白無法保證自己能護住琳琅的一生，但隻要自己執念尚存，神魂不散，他便要盡他所能地去護住她。 護一天，是一天；護一刻，是一刻。 “師父，你別再繼續了……阿琅不想失去你，阿琅已經快要看不到你了！”琳琅的聲音透著恐慌，她急切地想拉住暮白的手臂，但自己的手次次從他身上穿透，並且連那白袍顏色都已經看不真切。 穿透他的身軀，看到的隻是她的手！ 暮白已經幾乎要變成了全透明色！ 正在這時，天際傳來一陣劇烈的衝擊力，似狂風般朝著枯冥林呼嘯而來！ 暮白和琳琅雙雙被震退數十丈遠，原本漂浮在枯冥林上空的殘骸齏粉散落整片林子，仿若下了一場粉塵之雨。 暮白的身影忽閃忽現，他支撐著靠近古琴邊，想穩住自己的最後一絲氣息。 “師父，師父……”琳琅焦灼喚著，卻無能為力。 她想起暮白的身形顯現，是琴弦完整而來，便慌忙運轉靈力將護住古琴上唯一那根琴弦。 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暮白不會消失。 “阿琅，去狼穴禁洞，那裏是狼群曾守護靈球之所，能護你周全……別讓北淵找到你，快走……”暮白知道，自己氣數已盡。 他守護琳琅之程，已經到了終點。 但他的目的，至死也不會改變—— 讓阿琅活下來，隻以阿琅的身份！ 隻要琳琅去了那狼穴禁洞，待血月消散再出來，北淵便沒了辦法！ 隻是暮白是這樣想的，琳琅卻不是這樣想。 她不想讓暮白消失，不想讓他眼睜睜消散在自己跟前！ “師父，你告訴我，我要怎麽做，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留下來……” 縱使她用了全數的靈力都灌輸到那琴弦之上，但那琴弦本就是斷裂之體，再由她一根頭發絲而連接而成，自是脆弱無比。 “嘭！”終於，琴弦斷。 暮白的身軀，徹底變成透明，再被風吹散。 “阿琅，師父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你了……”他的聲音隨風而逝，再也聽不到。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