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雪夜，死寂

雪夜。 森寒，死寂。 榭香苑，喘'息聲止。 劇烈運動後，酒也醒了大半，蕭煜天看著身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昏死過去的羅綺塵。 她像是很痛苦，昏過去，眉頭都還皺著，又像是籠著解不開的愁悶。 眼角掛著星星淚光。 眉心輕輕動了動，這一動，仿佛牽動了什麽，把他這張長年累月冷冰冰的臉給解了凍，現出裏麵柔軟的麵皮，他抬手抹去她眼角的淚痕。 燭火靜靜地燃著，映出蕭煜天眸底一片璀璨的柔光。 靜靜看了好一會兒，蕭煜天起身，披上外袍，頭也不回地離開。 瑩染一直在廊下跪著。 屋內的每一分動靜對她而言都是折磨，聽到腳步聲，瑩染全身更是抖得厲害，趴在地上大氣都不敢喘。 直到蕭煜天離開好一會兒，她才拖著凍僵的身子連滾帶爬的進屋。 看到矮榻上自家王妃的慘狀，瑩染沒忍住，眼淚一下就落了下來。 羅綺塵再睜開眼時，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了，動一下都疼地不住抽泣。 “王妃！王妃你醒了！”趴在床沿上守著的瑩染，聽到動靜馬上出聲詢問：“您……還好嗎？您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說到最後，嗓音裏都帶著哭腔。 羅綺塵緩了好一會兒意識才終於慢慢回籠。 瑩染被嚇慘了，爬起來就要去找福娘求她幫忙找個大夫。 “……回來！” 羅綺塵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 瑩染以為王妃有什麽事要說，馬上又折了回來，往床頭跪著挪了挪：“奴婢在，奴婢在的，王妃，奴婢在這兒的，有什麽話您說……” 羅綺塵痛得牙齒都在打顫，她閉了閉眼，攢了好一會兒力氣，才輕聲道：“別去！” 瑩染一愣。 王妃都這樣了，還不讓她去求人，這……這該怎麽辦啊？ 羅綺塵睜開眼，細細喘氣。 蕭煜天故意羞辱她懲罰她，她去找大夫，不是明擺著跟蕭煜天作對嗎？ 況且，那福娘是蕭煜天派來的，瑩染前腳求她，後腳，蕭煜天就會知道，到時候，隻怕…… 她試著動了下，卻沒能成功。 瑩染看著滿頭冷汗的羅綺塵，頓時慌了，哭著說：“奴婢不去，奴婢聽您的，不會去的，您快別動了……” 羅綺塵放棄了掙紮，認命地躺了回去。 好半晌她心底才想起一個輕飄飄又無力的聲音，這樣也好，這樣就可以先緩一緩藥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她扯了扯嘴角，那弧度，無奈又悲涼。 瑩染看著羅綺塵，心疼得厲害，她知道在家王妃苦，知道她把所有的苦都藏在心裏，不說，她什麽忙都幫不上，唯一能做的，就是陪著她，死心塌地地陪著她。 羅綺塵全身脫力發軟，還有些發熱，沒一會兒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她是被一聲尖銳的罵聲驚醒的。 “小蹄子！嫌命長了！敢攔本側妃！” “蘇側妃，王妃還在睡覺，請您改日再來！” “滾！” 咚的一聲悶響，伴隨著瑩染一聲慘叫。 羅綺塵強撐著床沿坐起來，她還沒來得詢問怎麽回事。 啪的一聲。 蘇堇嫣一個巴掌狠狠甩過來，羅綺塵登時眼冒金星，還不等她緩過勁，就被蘇堇嫣扯著衣領拽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