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罰跪

大雪紛飛。 攝政王府，黑雲壓頂。 羅綺塵跪在庭院，全身落滿了雪，手腳早已凍得麻木。 她看著廊下麵色陰翳煞氣沉沉的蕭煜天，強撐著一口氣再次開口：“王爺明察，蘇側妃小產和妾身並無幹係。” 因為實在太冷，嗓音都打著顫。 蕭煜天隻冷冷看著她，那眼神，比這三九天的冰刃還要讓她膽寒。 好片刻，蕭煜天才冷聲道：“你來過，蘇側妃的孩子就沒了，你說和你無關？” 語氣及輕，可對羅綺塵而言，每個字都重逾千金，一字一字落在她肩頭，壓得她幾乎要連跪都跪不住。 羅綺塵深吸一口氣，冷冽的空氣頂得胸腔生疼，眼眶也跟著泛紅。 她縱使再不喜歡蘇堇嫣，可蘇堇嫣肚子裏畢竟是蕭煜天的孩子，她那麽愛蕭煜天，又如何舍得傷那孩子分毫？ “妾身隻是來探望蘇側妃的，”羅綺塵忍著疼，解釋道：“還備了一支百年人參給蘇側妃補身子，從未起過謀害之心，王爺……” 話說到這裏，羅綺塵聲音突然窒住，她怔怔看著廊下那個她願意為之付出生命的男人。 寒風淩冽，他就那麽冷冷看著她，淩厲的嘴角輕扯，眼神諷刺至極，那神情，就差直接說： 她一個太後安插在攝政王府的奸細，他會信她的話？ 羅綺塵心髒窒痛，那痛從心頭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張了張嘴，硬是沒發出一絲聲音。 蕭煜天不信她。 她說再多，都是狡辯。 好半晌，羅綺塵才從那痛徹心扉的刺痛中緩過來一些，她俯身，兩手著地，咚的一聲，重重磕了一個頭。 因為脫力，羅綺塵隻覺得腦袋沉重無比，怎麽都抬不起頭來，隻能以額頭觸地的姿勢等著體力恢複。 滿庭死一般寂靜。 蕭煜天看著庭院正中央俯身下去的羅綺塵，眼眸深處幾乎要噴出火來。 這是認錯的姿態？ 過了好一會兒，羅綺塵才再次攢足力氣，搖搖晃晃地直起身。 一道熱流從額頭落下，羅綺塵隻覺眼前閃過一縷鮮紅，這才意識到自己額頭破了，隻是凍得麻木，沒察覺到疼。 她想抬手擦一下擋住視線的血跡，卻提不上半分力氣，隻能任鮮血往下流。 蕭煜天眉心微微動了動，眼底戾氣翻湧。 就在他要開口讓羅綺塵滾時，房內跑出來一人，連哭帶嚎直接撲進蕭煜天懷裏。 “王爺……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沒能保護好王爺的孩子，妾身有罪，求王爺責罰……嗚嗚嗚嗚……” 羅綺塵轉動眼珠，看向自稱有罪的蘇堇嫣蘇側妃。 蘇堇嫣像是沒骨頭一樣整個人癱在蕭煜天懷裏，剛剛小產臉色還白得厲害，梨花帶雨的樣子甚是惹人憐愛。 因蘇堇嫣身體虛弱，蕭煜天下意識伸手摟進了她的腰，這一舉動讓羅綺塵心頭狠狠抽了一下。 雖然她一直嘴硬，可事實卻明明白白擺在她麵前。 蕭煜天愛的人是蘇堇嫣。 她不過是太後強塞給他的——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