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狠心

在秋天快到來時，林瑾帶來了一個女孩。 豔麗無雙的麵孔，滿滿的生命力。 林瑾對明月苒介紹：“這是易斯藍，我預備役女朋友，未來能不能成為你嫂子看她表現。” 易斯藍瞪了林瑾一眼：“你要臉不要臉？” 林瑾無視她，忙著關心妹妹：“今天好點了沒？” 易斯藍擠過去在明月苒旁邊坐下，看著她蒼白的臉色感慨：“你好像個精靈啊崴筆” 明月苒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絕對算不上好看，但她聽得出那女孩語氣裏的真誠，被她逗得失笑。 “你笑起來更好看了，你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沒頭發還那麽漂亮的妹妹。” 林瑾瞪她：“誰是你妹妹，易斯藍你怎麽那麽自來熟？會不會說話。” 易斯藍對他翻了個白眼，繼續跟明月苒聊天。 紀決寒看著他們談笑，全程沉默得像一個背景。 易斯藍去洗手間時，明月苒問林瑾：“她就是你之前一直提的那個女孩嗎？” 林瑾往門外看了一眼，這才奇怪道：“我什麽時候一直提她？” 明月苒默了又默，還是忍不住提醒道：“瘋婆子崴筆” 這下輪到林瑾詫異：“你怎麽知道瘋婆子是她？” 明月苒高深莫測的笑：“女人的直覺。” 林瑾許久沒看見妹妹的笑，樂得哄著她：“是是是，你最厲害，哥甘拜下風。” 那之後，易斯藍來看望過明月苒幾次，兩人相處得挺好。 明月苒也像是放下了一樁心事一般，看林瑾的眼神不再是憂心忡忡，雖然有些不舍，但已經沒了遺憾。 “哥哥，斯藍是個很好的女孩。”明月苒對著林瑾感慨。 林瑾有些不太適應，戳戳明月苒的臉頰：“說話怎麽跟長輩似得老氣橫秋？” 明月苒已經瘦得脫了相，臉頰上沒有一點肉，林瑾像是戳在自己心上，戳得心肝都在疼。 紀決寒瞪著林瑾那隻手指頭，像是下一秒就要提刀給他剁了。 林瑾看著他眼神，幾乎被氣笑，卻還是將手收回。 明月苒入睡後，兩人躲在無人經過的樓梯間抽煙。 “累嗎？”林瑾問道。 紀決寒抖落手上長長的煙灰，搖了搖頭。 “我倒寧願裏麵躺的是我。” “我也寧願。” 林瑾看著紀決寒被折磨心裏是爽快的，然而想著這痛苦是因為自己妹妹而得來，那爽快又換成翻攪的疼痛。 紀決寒看著林瑾：“謝謝你願意實現她的心願。” 林瑾大概是這世界上明月苒唯一放心不下的人。 林瑾自己也知道，所以他找來了易斯藍。 聽見紀決寒的話，林瑾斜睨他一眼，冷笑一聲：“那是我妹妹，我為她做什麽都是應該，你應該謝謝我願意實現你的心願。” 林瑾說完，又閉上眼掩去眼底的苦痛。 明月苒一心求死，他原本想著，若是將紀決寒放在她身邊，無論是愛也好，恨也好，不知道能不能喚起她一點點求生的意誌。 然而他們都小看了明月苒的狠厲和決心。 紀決寒又回到病房，看著那張恬靜脆弱的睡顏，他捂住淚流滿麵的臉低聲喃喃。 “阿苒，你怎麽這麽狠心，全世界都知道隻有你真心愛著我，你現在怎麽忍心拋下我一個人一心求死，這個世界上沒了你，我該怎麽辦？我要怎麽活下去？” 一聲幽幽的歎息在病房裏響起，明月苒睜開眼：“紀決寒，既然當初決定狠心到底，又為什麽要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