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放棄治療

白未晞在屋裏轉了一圈，裏麵打掃得很幹淨，家具大部分用防塵罩罩著，整棟屋子看起來死氣沉沉，當初她原本是打算畢業就回老家，在鎮上找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簡簡單單的過下去，哪知道現在把日子過成這樣，真真是物是人非啊…… 白未晞沒敢在屋裏待太久，為了防止白毅進來，她離開前讓小趙找了鎖匠把家裏的鎖全給換了，又加固了鐵門，這才離開。 這麽一折騰，離開小鎮就耽誤了時間，回程路上車流增大，兩人堵在國道上了。 這一堵就是三個小時。 天漸漸黑了，白未晞坐在後座上，隨著走走停停的車流慢慢睡了過去。 她夢到母親彌留的那幾個禮拜，從得知她發病到她去世，隻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那時候還是大一學生的她剛被晏庭蕭傷過，趁著假期心灰意冷的回老家，半夜發現母親咳血，帶她到醫院一檢查，結果讓母女兩個差點崩潰。 拿到結果的白未晞在醫院外麵的休息椅上枯坐了一夜，那一夜，從一個無知少女到獨當一麵，她迅速成長起來。 第二天一早，她回家搜出所有的存折和銀行卡，清算了一下家裏的資產，可她悲哀的發現所有的錢加起來還不夠母親半個月的治療費。 白未晞輾轉在親戚之間，耗盡臉皮借了五萬塊錢，不管怎麽說，她不能放棄。 借來的錢很快在各種進口藥物裏消耗掉了，看著母親強忍疼痛徹夜難眠的樣子，白未晞想到了賣房子。 盡管知道母親的病治愈的希望渺茫，但她不想放棄，不想留下遺憾，她自我安慰一樣覺得，隻要她足夠努力，就一定能留得住母親。 可她剛聯係上中介，晏庭蕭就出現了。 他本來隻是因為她假期過了沒去上課才追到這個小縣城裏，得知白媽媽的病後，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她轉到江城最好的醫院，那天過後，白媽媽每天住最好的病房，用最好的進口藥，醫生護士二十四小時輪流看著，可還是擋不住她逝去的腳步。 白未晞清楚的記得白媽媽去世那天晚上，她隱約猜到了什麽，無論晏庭蕭怎麽勸她都不肯回去，她沒猜錯，後半夜監控儀器突然發出警告，靠氧氣罩吊著一口氣的白媽媽被推進急救室，白未晞站在急救室外麵，渾身都在發抖。 半個小時後醫生走出來，歎著氣告訴他們，病人已經沒有搶救的必要，繼續強製性挽留隻會讓她更痛苦，國內沒有安樂死的例子，想讓病人更快從病痛中解脫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放棄治療。 她死活不肯在放棄治療單上簽字，一邊哭一邊幾乎要給醫生跪下，求著他繼續搶救，不到最後關頭，她自欺欺人的認為母親還有一線希望，隻要那些比金子鑽石還貴的藥物注入她的身體，她就能重新站起來，給她洗衣做飯，告訴她要堅強…… 最後還是晏庭蕭在放棄治療單上簽了字。 她在白媽媽彌留之際進了搶救室，握著她的手死死不肯放開，醫生給白媽媽解開氧氣罩，盡管她的意識已經很模糊了，但還是費力拉過她和晏庭蕭的手，努力把兩人的手交疊在一起，她知道，母親的意思是希望她能和晏庭蕭一直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