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白毅

照片上的女人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定格在四十七歲，白未晞忍不住伸手輕輕摸了摸照片，聲音有些哽咽了：“媽，對不起。” 如果她還在，那一切肯定就不一樣了。 在墓園待了一個多小時，因為出發的時間早，離開也不過九點多，白未晞上了車，突然心血來潮囑咐小趙：“去我老家一趟吧，我想回家看看。” 小趙應了一聲，調轉車頭前往十多公裏外的小鎮。 在狹窄的胡同裏找到自家那棟兩層的老式居民樓，白未晞推開門時愣了一下，因為院子裏有人活動過的痕跡。 廚房門口有個水龍頭，白媽媽以前習慣在這裏洗衣服洗菜，她去世後這裏就再也沒人住，可此刻水龍頭前有淌水的痕跡，地上還蜿蜒著一汪水漬。 白未晞想著會不會是喜歡占小便宜的鄰居跑來這兒盛水，但是轉念一想，剛剛進院子大門，門鎖得好好的，鄰居還能為了一桶水翻牆進來不成？ 她正百思不得其解，身後傳來一道男聲：“未晞？” 白未晞立刻扭頭，看清身後的男人是誰，她眼神一黯。 是整整四年沒見的父親，白毅。 白未晞上一次見到白毅還是在白媽媽的葬禮上，他作為客人出席，期間他數次想要接近白未晞，但白未晞沒有搭理他，她到現在還記得當初父親是怎麽向母親提出離婚的，淨身出戶的父親離開前像往常一樣監督她做作業，指出她的計算法錯誤，被她潑了一臉的涼開水。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白未晞冷冷的問，這棟房子的產權屬於她，除了她，別人沒有資格進來住。 白毅手上還提了一袋子青菜，他有些不自在的笑了笑：“回來看看你媽，順便住幾天……” “有必要嗎？活著的時候對她避如蛇蠍，人不在了才來假惺惺。”白未晞發誓自己不想對白毅惡語相向，但是看著他，她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母親當初下跪挽留他的狼狽樣子，後來的十幾年時間，即使白媽媽不說，白未晞也知道她一直在盼著這個男人回來，可直到她死，這個男人都沒再看她一眼。 “未晞……” “這棟房子的產權是我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請你馬上出去，否則我可以報警告你私闖民宅！” 白毅怔了怔，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你恨我……當初我也確實鬼迷心竅做錯了，未晞，爸爸不求你能原諒我，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贖罪的機會？” 白未晞嗤笑：“你該求原諒的對象不是我，而是我媽，真心想懺悔，等你死了去找她說吧。” 白毅噎了一下，說不出話來了。 白未晞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高聲喊在外麵的小趙：“小趙！” 小趙小跑進來：“白小姐，怎麽了？” “請這位先生出去。” 白毅看看小趙，又看看白未晞，皺眉道：“你們……他是你什麽人？” 白未晞轉身往屋裏走去，無視白毅的問題。 白毅隻好轉身看著小趙，試圖從他身上找到答案，但小趙公事公辦慣了，二話不說對白毅做了個“請”的手勢，白毅歎了口氣，隻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