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再見

沈關雎說了要走，可是卻並沒有地方能夠給她容身，她是個孤兒，少時哭的時候比笑的時候多，如今好不容易長大了，卻將所有的青春年華都給了傅清深，她沒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更談不上朋友。 她無處可去，亦身無分文。 沈關雎在這個房子裏坐了整整一晚，然後撥通了黃伊人的電話，這是她唯一一個還算得上熟悉的人。 “能去你那裏住一段時間嗎？” 雖然有些就驚訝會接到沈關雎的這個電話，黃伊人還是很快答應下來。 沈關雎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然後去了黃伊人的住處。 出乎意料，黃伊人看起來很年輕，卻有了一個三歲大的孩子，是個男孩，模樣清俊可愛，總喜歡板著臉裝大人。 黃伊人苦著臉告訴沈關雎，“沈小姐，我家就是這樣，你別介意。” 她說的是母子兩個人擠在一個一室一廳的小房間裏，生怕這簡陋的環境怠慢了沈關雎。 可是沈關雎怎麽會嫌棄呢？能有個地方供她棲息，已經是讓她覺得驚喜了，更何況，黃伊人的處境，隱隱的讓她覺得這就是她的未來。 母親和孩子，兩個人相依為命，在狹小卻溫馨的地方。 沈關雎沒有料到，傅清深在她走後一會就回到了他們的家，而且，當天就查清楚她在哪裏了，這對他來說並不難。 他開車到了黃伊人家樓下，安靜的看著二樓昏黃的燈光熄掉，神色一片淡漠。 他永遠記得第一次見到沈關雎的樣子，她柔弱的很，穿著白色的裙子，並不是什麽名牌，可是很幹淨，和她給人的感覺一樣，他一眼，就忘不了。 傅情深見過很多女人，可是都沒有人像沈關雎真麽讓他印象深刻。 她站在他麵前說，她幹淨，識時務，這輩子絕不妄想踏入傅家，雖然害怕的渾身發抖，但是還是鼓起勇氣，努力的看著他。 他一眼就看中她了。 傅清深掐掉手中的煙蒂，胸口突然有點疼痛。 很陌生的感覺，但是很清晰。 他閉上眼，腦海裏反複的出現沈關雎的眉眼，而後，是她臉上散不開的憂愁。 和他在一起，好像沒有想象中那麽開心，傅清深慢慢的睜開眼，然後發動車子。 與此同時，沈關雎猛地從睡夢中睜開眼睛，茫然的坐在床上，總感覺什麽東西從手中慢慢溜走。 “怎麽了？”黃伊人從睡夢中醒來，摟著兒子呢喃，沈關雎搖頭，說道，“沒事，睡吧。” 一陣安靜，沈關雎突然開口問道，“孩子的父親是誰？” 是什麽樣的人能夠讓黃伊人這麽多年含辛茹苦的養育這個孩子沒有一絲怨言，是什麽樣的人能夠讓她心甘情願的生下這個孩子，是不是像傅清深一樣？ 黃伊人呼吸一頓，耳後低笑，“棋白的父親，是個傻瓜。” 借著月光，沈關雎看到了她唇邊，能夠稱之為甜蜜的笑容。 她心頭一動，問，“你不恨他嗎？” 讓她懷孕，卻不願意和她一起養育這個孩子，這樣的男人，哪裏值得黃伊人賭上自己的未來去惦念？ “不，我愛他，他給過我幸福，還給了我最愛的兒子，即使我們不能在一起，我也不後悔曾經遇見他。” “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和他在一起。” 沈關雎覺得心口某個地方猛地顫動了一下。 倘若，人生可以重來，她還是會義無反顧的站到傅清深麵前，告訴他，她要和他在一起。 她閉上眼睛，慢慢的陷入夢鄉。 傅清深，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