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遇波折(1/2)

    順著官道，牛車慢悠悠地行走。充當臨時車夫的侍女秋必時不時地揮動鞭子，毫不驚訝地聽見車內傳來咯咯笑聲——也對，住在齊宮雖好，卻壓抑得很，如今好不容易出宮了，不好好地犒勞一下自己，豈不可惜？

    這不是第一次出宮，但卻是第一次出城。車裏，呂邗薑按捺好奇之心，閉目憩，聽著侍女春言、冬多和秋詩歡快地聊。

    窗簾被輕輕地掀開，剛剛及笄的秋詩趴在窗沿，伸長了脖子，盯著窗外的風景，單純地歎道：“外麵真漂亮，就是太熱了，幸好有風吹來，不然秋詩鐵定滿頭大汗了。”

    “你乖乖地坐好，莫要亂動了。”最為年長的冬多輕輕地推開侍女秋詩，餘光瞟了瞟窗外，“姬子，咱們該從哪裏走呀？”

    善解人意的春言瞥了一眼假寐的呂邗薑，輕斥道：“你們問個甚麽？少言少動不懂麽？”

    冬多愣了一下，臉色一白，連忙縮回腦袋，趕緊坐好。

    三名侍女乖乖地伺候地呂邗薑的身旁。

    少時，呂邗薑伸個懶腰，卻沒睜眼，而是笑了笑，忽然答道：“自是南下，先往杞國，再去莒國，爾後便能到達吳國了。”

    “杞國？莒國？”秋詩眨了眨眼，“怎地有些耳熟？”

    “那是兩個國，向來依附大國，今附這個，明附那個——反正，它們正好相連，順利的話，可以直達吳國。”呂邗薑輕笑，“聽聞杞國君主當年殺其兄長，才自立為君主，至今國內都不太支持他；莒國麽，國土倒比杞國大，昔日齊桓公為公子時，曾去莒國避難，留有‘勿忘在莒’的佳話……”

    “既是國，咱們會不會遇上麻煩？”秋詩擔心地問，“萬一遇上歹人……”

    “那怎麽辦？”冬多急了，“國貧弱荒涼，一定很混亂！”

    呂邗薑睜眼，斜視秋詩和冬多，徐徐地開口：“你們想甚麽？”

    秋詩和冬多默默地望了一眼彼此，異口同聲地道：“繞遠路兒！”

    秋詩搶先：“姬子，難得外出，不多繞走，那多可惜！”

    冬多後補充：“姬子，咱們從大國走罷？大國安全……”

    倆女齊齊地望向呂邗薑。

    隻有這一刻，侍女們才會暴露一絲真實的性情。

    “好罷。”快速地瞄了瞄兩名飽含期冀的“侍從”們，呂邗薑思忖：雖知少姬骨灰葬在吳國虞山，可卻不知具體何處，不若一邊旅行遊曆，一邊打探消息，順便漲些見識！想到此處，呂邗薑欣然同意，抬高了聲音，囑咐車外的秋必，“改路罷！走河道，去淄水。”

    秋必聽話，駕車改道。

    秋詩和冬多一頭霧水。

    春言忍不住地問道：“姬子，淄……淄水又在甚麽地方？”

    “倒離臨淄城不遠。”呂邗薑托著下巴，作出一副思考回憶狀，“順淄水而下，倒能去往魯國，不過若從淄水北麵而上，則能到達濟水。順著濟水，能進衛國，且衛國與魯國相鄰，周邊也有許多國如曹國、邾國、滕國和薛國。如果你們還嫌不夠，咱們再繞繞，去看看陽國和鄅國，它們被夾在魯國的土地上，魯國與吳國還隔有郯國和邳國這兩個國……”

    “姬子好生厲害，怎知那麽多？”秋詩和冬多聽罷，一臉崇拜。

    呂邗薑笑而不語。

    春言睫毛閃了閃。

    縱觀當今諸侯國，齊國也算強國之一，疆域瀕臨大海，素有海王之國的美稱。東邊是大海，然屏障，北連燕國和晉國，南連杞國和莒國，西連衛國和魯國……鄰國不少，去往吳國的路線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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