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無能為力

驚塵垂眸看著自己手腕的紅線，內心做著劇烈的掙紮。 木萊的仙軀在那冰櫃中沉睡了千年，他又怎麽狠得下心將她毀掉？ 他深吸一口氣，抬眸直視月老。 “我千年的執念，不是你一句話就可以毀滅的。”他做了決定。 月老布滿皺紋的臉上沒有太多驚訝情緒，許是驚塵的反應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即是如此，太子無需來找老仙。”他拂袖轉身，不再去看驚塵。 “可你不是說我跟雲曦是天定姻緣嗎，三生石上我的另一半沒了她的名字，除了用紅線的法子，再也沒辦法找到她了嗎？” 驚塵不願走，他來此地本是想將紅線之事問個究竟，但更重要的目的還是找到那個女人。 “天界已無她，老仙無能為力，太子請回。”月老背對著他，語氣中滿是送客之意。 多番尋找無果，驚塵隻得作罷。 他渾渾噩噩回了淩霄閣，站在殿外遲遲沒有進去。 良久，他轉身朝一側煙霧小道飛去，那是雲曦的寢宮。 方才那司命星君說若有跟自己相連的紅線在身，能尋到一絲關於雲曦的氣息，別的物品可行呢？ 驚塵走了進去，在櫃中翻找出雲曦的衣物。 嗅到那個女人的氣息，驚塵的心頭顫了兩顫。 他屏息凝神，手持衣服，隨後在指尖喚出一抹藍光，口中默念口訣。 一陣藍煙由薄漸濃，再由濃消散，再無其他。 驚塵不死心，又換了好些雲曦的物品試了試，都沒能幻化出雲曦的影子。 從夜轉晝，再至烈日刺目。 他依舊沒能幻出雲曦的虛影，也沒法質問她到底去了哪裏。 失敗，還是失敗。 天邊霞光泛起，月宮之燈點亮了整個天界。 驚塵依舊全神貫注做著手中之事，渾然不知外麵天色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直到外頭響起一陣噪雜聲響，驚塵才直起身子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來。 他看了看屋內，一片狼藉。 所有雲曦的物品，大到錦袍披風，小到頭飾耳釘，全都被他清了出來，堆積在一起用來尋找她的虛影。 甚至是床底下的頭發絲，都被驚塵翻找了出來。 可，都是徒勞。 驚塵開門，外頭的喧鬧聲越來越大。 “何事？”他的嗓音嚴重沙啞，用內力滲透到門外，讓外頭的人聽見。 幾個人匆匆走進來，為首的是臉上帶著憤憤表情的侍女小盈。 她匍匐跪倒在地，隨後開口說道：“奴婢知道太子殿下一直在雲曦殿下寢宮中，特命人不得前來打擾，可西廂的木兮仙子非要闖進來，還掃了奴婢一巴掌！” 放在以前，小盈是不敢這般跟驚塵告狀，可眼下雲曦仙逝後，驚塵整個人跟變了樣一般，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傷心和痛苦。 若驚塵太子對雲曦殿下上了心，那木兮仙子齜牙咧嘴地咒罵自己，她完全可以跟驚塵告狀。 畢竟她可是雲曦殿下的人，木兮仙子罵自己，跟罵雲曦殿下有何兩樣呢？ 小盈心想著，更是大膽抬頭看向驚塵。 驚塵眯了眯眼，看到了小盈左邊臉頰，有個很明顯的巴掌印。 他玄袖一甩，一瓶青花瓷玉露膏到了小盈眼前。 “拿去擦擦，若雲曦殿下回來看到你受傷了，還不得將淩霄閣鬧個底朝天。”驚塵沉聲道。 小盈握著瓷瓶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最後變成一抹同情。 整個天界人人皆知雲曦殿下被情傷，跳了弑仙台。 唯獨驚塵太子不信，獨自一人找了又找。 他到底，還是愛上了雲曦殿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