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借玉乎贈玉乎？(1/2)

    深夜長安，更夫聲聲敲著梆子。亮晃晃的燈籠迎著早秋夜風，輕飄飄地蕩啊蕩。

    呼哧——呼哧——隱隱似傳來鳥兒展翅之聲。

    “灌灌，等我。”杞桑裹著一身夜行衣，弓著腰，指指房梁，又指指房門，“我去去便回。”

    灌灌鳩慢悠悠地停在了房梁上。

    杞桑貓著腰，躡手躡腳地推開房門。吱——此進是間茶室，幽幽飄著殘香。她皺著鼻子，嗅了嗅，這廝還真會享受，殘香三日繞梁，必是茶中極品。她瞟見案幾上的茶具，竟折回來捂著茶盞晃了晃。

    嘿嘿，還有。她揭開蓋子，又嗅了嗅，真香。丹姑姑說，茶損心脈，嚴令她滴茶不沾。可憐見的，她下山以來，見茶眼開，對好茶毫無招架之力！她拿起一隻茶盞，斟滿竟抿了抿。乖乖，冷茶都醇香潤口，嘖嘖——

    啾啾——灌灌鳩著急地啾了兩聲，就差沒吼，“你不知死活！”

    杞桑不以為然地一撇嘴，貪杯地灌了整盞，這才戀戀不舍地往裏室探去。回長安一日，苻芸這枚暗子便打探清楚了真剛所在。

    杞桑輕輕撥開珠簾，咯——玉石珠簾細響，她趕忙急急揪住珠子，深籲一氣。她側著身子一點點朝裏挪，眼珠子半分不停歇地打量裏頭。借著月光，她瞧見牆上齊刷刷地掛滿寶劍，劍鞘映著月光幽幽泛著寒意。

    最裏頭那把便是真剛！杞桑憶起苻芸的叮囑，眸子一亮，徑直朝最裏頭貓去。

    乖乖，杞桑搭著椅子，夠著劍鞘就取劍，哪曉得，叮鈴鈴——

    清脆的銅鈴作響，杞桑這才看到，掛劍隱蔽處竟懸了一個銅鈴。笑麵虎你個老狐狸！她暗罵一聲，取下劍便跳下了椅。

    “抓刺客！”院子裏傳來侍衛噪雜的呼聲。

    杞桑抱著劍跑到外室，透過窗欞隙縫，已然瞧見那身熟悉的玄袍率先侍衛而來。

    糟！灌灌一見他就泄氣，怕是飛不動啦！她如是想，索性從袖口掏出那兩塊靈石，攤在桌案上。

    就地解決！

    宮水星早在靈石上刻了印跡，若非他聽到羅羅鳥悲鳴趕著回東海，他一掌下來，掌風便能劈開涅石白玉，琢成義眼。同理，隻要真剛出鞘，劍鋒掃過，義眼珠子也立地便成！

    她不假思索，隨手便拔劍，一道寒光驟起——

    “小心——”屋外一聲喝止！

    兩道亮光劃破黑幕，一霎，照得茶室通明，又霎時重歸黑暗。

    哐當——一記金石相撞之聲，寶劍掉落地上，一道黑影被震得彈飛起。

    哐當——窗欞被衝開，一道玄色身影掠入，與那道黑影交纏著旋了半圈，離地不足半尺時穩了住。

    杞桑捂著心口，渾身微顫，嘴唇灑著月光，蒼白得近乎透明。

    “你瘋了！”苻堅撈著她，緊摟胸前，伸手封住她頸部大穴。他怒，眸光都似燃了火：“虧你自稱博古通今，劍氣傷人竟不曉得嗎？”

    杞桑抬瞼瞟他，微微張嘴，可唇角即刻就痛苦地抿起，整個身子往下一墜，昏了過去。

    青紗帷幔，早秋嵐風鼓得帷幔幽幽飄起。帷幔裏廂是席睡榻，睡榻之側站著位女子。她的目光幽且冷，雙唇緊抿，一副苦大仇深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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