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跨不過去的鴻溝

我仰頭看著潔白無瑕的天花板，想數著綿羊一點點沉睡過去。 可是思緒好亂啊，那些理不清的憂愁就像是蠶絲一樣糾纏著我。 我……已經沒有未來了。 心裏空落落的，又仿佛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光針。 “吱呀”一聲，有腳步聲響起。 我以為是沈霖琛折回了，於是趕緊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媽……媽媽。” 稚嫩的童聲傳入耳際，軟軟糯糯的，很好聽。 我心裏咯噔一下，驚得回過頭去—— 嘉嘉………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啊！ 他好像長高了，但也瘦了。 他一步步向我靠近，我感覺就跟做夢似的，使勁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一把手臂。 疼，是真的疼。 沒有做夢啊！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他真的出現在我的視線裏了！ 眼淚不要命的流了下來，我一把將他摟進懷裏，“孩子，我的好孩子……” 我哭得撕心裂肺，就仿佛要將這些年來所受的一切苦難完完全全發泄出來。 “嘉嘉你知不知道，媽媽好想你……是媽媽對不起你，媽媽不中用……” 他跟著我哭，兩個人相擁在一起，任眼淚肆意。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隻剩下這一對久別重逢的母子嚎啕大哭。 過了好久，我才將激動的情緒平複下來，輕輕撫摸著他的腦袋，又捏捏他的手心，拍拍他的肩膀……… 直到將他身體每一處都檢查完畢，這才又用力將他摟緊。 “媽媽……你怎麽，怎麽變了個樣子啊？” 這時，我才發現嘉嘉正盯著我的臉，疑惑不解。 我不自覺抬手摸了摸臉，“啊，是這樣的，媽媽整容了。就是…就是叫醫生動手術，換張臉。” 害怕他聽不懂，於是我又給他解釋了一遍。 “為什麽啊，以前媽媽就挺好看的，為什麽還要換臉。” 他伸出軟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我的臉頰，“不過……媽媽什麽樣子都好看。” 小嘴還挺甜。 “對了……嘉嘉你是怎麽知道……” “因為嘉嘉自己感覺得到，媽媽就是媽媽，誰也代替不了。以前那個怪阿姨冒充媽媽，總是對嘉嘉又打又罵的，我討厭她。然後再看幼兒園的其他小朋友，他們的媽媽多好啊！總是給他們準備很多很多好吃的零食，而我……什麽也沒有。每次我看到你，總是情不自禁想要跟你靠近，可是那個壞阿姨總是阻止我………” 聽嘉嘉說起這些難受的往事，我的心也跟著一紮一紮的疼。 唉！我可憐的孩子！ “不過啊，現在一切都好了。爸爸知道一切的真相後，他立馬就回家處置了那個壞阿姨。聽管家伯伯說，她的下場挺慘的，因為爸爸很生氣，也覺得特別對不起你，所以就對她動用了很嚴酷的刑罰……” 我好像有點抗拒這個名字。 “好啦，嘉嘉乖，媽媽以後一定會寸步不離的陪在你身邊，不讓嘉嘉再受任何人的欺負……” 盡管，我說的以後可能隻有一年，甚至更短。 “哇，太好了太好了。媽媽是要回到我跟爸爸的身邊了對嗎，真是太棒了！這樣的話，嘉嘉就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好開心！” 看著孩子歡呼雀躍的模樣，我根本不敢說出要爭奪撫養權這樣殘忍的話。 可……嘉嘉對不起，媽媽真的沒辦法回到他身邊。 我跟他之間隔著幾條人命啊，這是我永遠也跨不過去的鴻溝。 這輩子，都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