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物是人非

祝蕭瀟打量著他，心緒緩和了，儀器也恢複到了滴滴滴呆板的運轉聲音。 傅寒聲有些意外李肖白的出現，因他帶刺的話語皺了皺眉，啞聲笑道：“李少帥，我聽院長說了，是你及時將拙荊送來醫院，日後李大帥有用得著傅某的地方，盡管開口。” 祝蕭瀟忍不住磨牙，衝那張還略帶青澀的俊臉說道：“你可真樂於助人，但對我來說，你可真多事。” “舉手之勞，我在國外讀的是醫科，回國卻被我爹逼得沒了用武之地。真沒想到第一次救治的人會是祝小姐這麽……”李肖白有些語塞了，他第一次見到有人以如此意想不到的方式自裁，真是震撼，又酸楚。 “誰能想到呢？”傅寒聲臉色難看起來，顯然不想多談這個話題，“李少帥，如果無事……” 李肖白視而不見，目光定格在那張沉睡的臉上，說道：“當年我還跟隨家父去參加了你們華麗盛大的婚禮，她穿著婚紗的樣子，很好看，曆曆在目。” 祝蕭瀟一愣，對李肖白並無印象，那時候到場賓客太多，很難注意到。 “李少帥想說什麽？” 傅寒聲沒想到李肖白突然說起這個，盡管對方當時隻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也忍不住泛酸。 李肖白冷哼道：“傅少還有心情爭風吃醋？我還隻是說說罷了，可想而知，你納妾會有多傷害她。” 這幾日他特意派人去傅家打聽了祝蕭瀟的事，什麽用手鐲險害小妾流產，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祝蕭瀟有點意外李肖白說這個，像是在指責傅寒聲，以他的年齡和立場，有點像個孩子管大人的事情。 在她眼裏，李肖白還真就是個孩子。他的眼神明亮富有朝氣，他說的話有種幼稚的執拗，卻是年輕人獨有的正直感。 而她，盡管才二十五歲，眼神卻早就失了光華，憔悴不堪。 “這是我的家務事，李少帥未免管得太寬。你救了拙荊我很感激，其他方麵就不需要你行使正義感了。” 傅寒聲臉一沉，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簡直是莫名其妙。 祝蕭瀟有些想笑，為什麽說李肖白有種幼稚的執拗，是因為他那句“你納妾會有多傷害她”。 傅寒聲當然知道這會傷害她呀，不過他不在乎罷了。 當然他會找借口掩飾這種不在乎，諸如母親想抱孫。 又或者，傅寒聲覺得他能掌控祝蕭瀟，縱使傷心也離不開他，傷心過後隻能認了。 李肖白搖搖頭，他哪是有什麽正義感，不過是感歎物是人非。 “我記得，她那件婚紗，雪白精致，長長的頭紗披泄在身上，連著裙擺足足有五米長。我好奇的問她，沉麽？這種設計是因為美麽？她說，一路走向他，像是拖著很多沉甸甸的愛，也提醒著自己，從此多了給丈夫幸福的責任。我又問，那你的丈夫要如何做，才配得到你的好？你猜她如何回答？” 其實李肖白不是愛說話的人，今天卻像個話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大約是那女子婚禮上的模樣和戲台上的差太多了吧，這幾天，祝蕭瀟揮劍自刎的畫麵，在他腦海一直揮之不去。 他也就見過她兩次，一次比一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