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聽他的話

傅寒聲想起那個小玥說的，祝蕭瀟病得很嚴重，也想起自從流產後，自己派人給竹悠苑送了那麽多補品，老婦人也都看著她吃了下去，補品卻如泥牛入海，沒有作用。 他怎麽會以為她是在拿自己的身體賭氣呢？ 撫上眼前巴掌大的小臉，她瘦了這麽多，在他眼裏還是很美。閉著的眼睛，更顯得那睫毛纖長，裏麵有雙清淩淩的大眼，眨起來忽閃忽閃，像是漫天星光被揉碎灑在了她的眼裏。 傅寒聲記不清，什麽時候星光慢慢黯淡下來，是自己夜不歸宿開始，還是身上帶著別的女人的味道…… 開始他還會記得要回家，心心念念家裏還有個她等著。 開始真的隻是應酬，循規蹈矩，注意不沾染其他女人的味道，還被人笑話他一個大男人守身如玉。 時間長了，他漸漸膩煩了一成不變的日子，也被紛繁的亂花迷了眼。 第一次，傅寒聲沒有拒絕女人的投懷送抱，帶著一絲明顯的香水味回了家。他都想好了，祝蕭瀟要是問起來，就說逢場作戲，難免的。 自己不還是回家了麽？ 祝蕭瀟嗅到那味道卻沒說什麽，而是當著他的麵將那件衣服剪破。 傅寒聲暗笑，醋勁還挺大。 然而他並沒有因此警覺，沒有因此停下獵豔的步伐，隻是下次更小心罷了。 柳嫣的懷孕不在傅寒聲的意料之中，但也不反感，生下來就當是實現母親的心願。 他知道祝蕭瀟一直在調理身體，也不想給她太大壓力，沒有就讓別的女人來生，在他看來不算個事。 唯獨一點，他的妻，隻能是祝蕭瀟。 傅寒聲想得簡單，他理所當然的忘了自己對祝蕭瀟的承諾，從帶柳嫣回府開始，兩夫妻的關係就走向了分崩離析。 柳嫣的存在，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說你死也要死在傅家，是在賭氣啊！”傅寒聲指尖拂過祝蕭瀟脖子上那圈厚厚的紗布，那一幕他多久以後回想起來，仍然顫抖不止，“你什麽時候這麽聽我的話了？” “很久以前吧，我那麽聽你的話，聽入了耳，更入了心……”祝蕭瀟倚在門框上，眼中浮上懷戀之色。 不過他好像也沒說隻跟她一人白頭偕老，是她想當然了吧。 人這一輩子變數太多，半途心思生變，其實也怪不得他。 祝蕭瀟也不是輸不起的人。 可她萬萬忍不了的是，被傅寒聲看輕。 “傅寒聲，如果你說的聽話是在深宅大院做一隻乖乖依附你而活的金絲雀，那不是我看錯了你，是你看錯了我啊。” 他以為讓她待在正妻之位，是給了她多大的尊榮。 卻沒想到，這個“正”字已經是羞辱，有正即有副，有一還有二。 “傅寒聲，我要是承諾你的正夫之位穩穩的，任何男人都動搖不了，你什麽感覺呢？” 祝蕭瀟知道自己的想法離經叛道，但那又如何？ 她隻是遺憾當初沒有將這幾個字擲到傅寒聲耳裏，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傅少，這些是少夫人東西。”管家進來，手裏拿著一個封閉的袋子，裏麵是祝蕭瀟揣在懷裏的離婚證，上麵還染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