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燃燒生命

話還未說完，小玥就又虛弱得倒了下去。 第二天，小玥仍舊高燒不退，還說起了胡話，再拖下去一定會要了命。 祝蕭瀟隻逼不得已，隻能拖著疼痛的身體，去求傅寒聲網開一麵。 卻沒料到，傅寒聲卻好似就在等著她這一刻的臣服——直接給出了最後通牒。 “喝了嫣兒敬的茶。” 像是一盆冷水一潑而下，讓祝蕭瀟從頭涼到腳。 “絕不後悔？”她揪住衣擺，壓下嘴裏苦澀最後一次問道。 傅寒聲一臉漠然不為所動，旁邊的柳嫣眼中皆是看戲。 “嗬嗬，好，好，好。”終於還是到了這一步。 見她這樣，傅寒聲內心湧起一股煩躁：“給夫人敬茶！” 祝蕭瀟站在那裏，終於明白，原來這世間真有言語就能深深絞碎人心。 喝下柳嫣遞過來的茶水，心裏有什麽一直堅持的東西，徹底消散了。 “我祝你，這輩子多子多福，平安順遂！”她看向傅寒聲，唇角揚起，眼裏卻沒一絲笑意。 祝蕭瀟拉過柳嫣的手，將自己腕上的祥雲點翠花絲鑲嵌的手鐲套到她的腕上。 “昨日讓你受累了，這是婆母當初送我的，當作賠禮。” 柳嫣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被傅寒聲的吼聲嚇一跳—— “祝蕭瀟，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這可是傅家兒媳代代相傳的鐲子！” 他怒喝著，掩飾突如其來的心悸和慌亂。 成婚後，這鐲子祝蕭瀟就日日戴著，從不離身，如今竟拿下來給了別的女人。 這代表著什麽，傅寒聲拒絕去想…… 柳嫣心頭一跳，熱切的看著自己的手腕，鐲子冰涼的觸感是切實的，戴上就舍不得拿下。 可如今傅寒聲顯然發怒了，再不舍也隻能取下來，還給祝蕭瀟。 “姐姐，我不敢受……你不要氣夫君了……” 祝蕭瀟看著大廳裏那一張張看戲的臉，恍惚覺得，自己真是孤立無援。 將柳嫣的手臂佛開，無所謂道：“戴著吧。” 傅寒聲被徹底激怒，一貫清雋的麵上帶著幾分猙獰，“祝蕭瀟，你究竟是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你傅寒聲的‘正妻’之位，我不要了。”祝蕭瀟眼裏的光彩驟然熄滅，笑得頗為慘淡。 柳嫣捧著手鐲，弱弱的開口：“夫君，這……” 傅寒聲愣了愣，被祝蕭瀟那刻骨的悲慟給鎮住，不知道為什麽，他有種說不上來的恐慌，好像再這樣繼續下去，自己就會將她徹底推遠，咫尺天涯。 收斂思緒，傅寒聲因被這莫名的感覺攪亂而心生惱怒，當下繃著臉咬牙道：“收！不要辜負‘少夫人’一番好意。” 那三個字被他說出，似在狠狠咀嚼，撕咬。 祝蕭瀟起身，從大悲到平靜，看起來著實詭異。 擦身而過時，傅寒聲揪住她細瘦的手臂，眼睛看也不看柳嫣，喊道：“你出去！” 他緊緊抓著祝蕭瀟，用力得青筋畢露，仿佛有什麽很重要的東西脫離了掌控，必須這麽抓住才行。 “祝蕭瀟，你長本事了？” 祝蕭瀟悶哼一聲，身體越痛，她笑得越燦爛。她在等著，生命燃燒殆盡的那天。 這抹笑落在傅寒聲眼裏，是那麽礙眼！ 離開自己就讓她這麽開心？ “傅少爺，這個結果，不是你想要的嗎？” 傅寒聲的手微微顫抖，不知是因為她這聲“少爺”還是那空洞而平靜的眼神。 祝蕭瀟被軟禁了，除了竹悠苑哪裏也不能去。 三天後，傅寒聲再度出現在竹悠苑，眼裏帶著祝蕭瀟從沒見過的戾氣，甩手就是一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