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隨風(1/2)

    是夜。

    突然下了瓢潑大雨，那雨下得倉促又急，直直地往地麵墜。

    而雍子昂，卻跪在院子門口，哪怕他知道闕天瑤看不到，可他還是想要以自己的方式贖罪。

    是他做了十惡不赦的事。

    也是他傷害了瑤兒。

    雍子昂悔不當初，可一切不能重來，他隻能試圖彌補，哪怕隻有一點點。

    大雨下了一夜，而雍子昂在院子裏也跪了一夜。

    等次日天亮後，闕天瑤如往常一樣出院坐坐，就瞧見了院子門口跪著的雍子昂，他身上全濕了，玄色的衣衫濕濕嗒嗒地粘在身上，闕天瑤從來沒有看見過雍子昂如此狼狽的一麵。

    闕天瑤連忙快步走過去，她將雍子昂扶起來，不解的問：“陛下這是何意？”

    雍子昂看著她那雙明澈的眼睛，竟是什麽話都說不出。

    “對不起。”

    半晌，雍子昂才說出這三個字，雖然遲了很久很久，但如今雍子昂能說的，也就隻有這個了。他感受著闕天瑤雙手的力度，才能確信眼前這個女人還如此清晰的存在於他的生命中。

    “你相信我了？”闕天瑤語氣平平的，不見憤怒卻也不見喜悅，就像在問天氣怎麽樣似的。

    雍子昂心中鈍鈍的痛。

    “瑤兒，我隻是……隻是……”雍子昂找不到任何言語來為自己開脫，當初闕天瑤苦苦哀求的畫麵還曆曆在目，說到底該怪的隻有他，但當他真正麵對闕天瑤的淡漠時，才拚命想要抓住些什麽。

    好像一不留神，他的瑤兒就會消失。

    闕天瑤麵容平靜地看著雍子昂，並沒有打斷他。

    “我隻是太恨被背叛，我覺得所有人都會背叛我……從始至終，我愛的都隻有你一人，瑤兒。”雍子昂道，“哪怕闕霜雪我都沒有碰過，當初我在你麵前待她好，隻不過是為了氣你……”

    “我知道。”闕天瑤淡淡笑著道，“經曆了這麽多，很多事其實我早就明白了。可是子昂，你忘記那天我說過的話了麽？我說，雖然我能理解，但不代表我會原諒，你應該懂我的意思。”

    雍子昂神情一僵。

    “瑤兒……要怎麽樣你才肯原諒我？”

    闕天瑤認認真真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此時就像是個無助的小孩，那眸色中的脆弱不加掩飾。可她說出的話卻並沒有半分留情：“子昂，你知道嗎？我曾經很愛你，哪怕我知道你不信我，哪怕你折磨我，隻要你那時候回頭，就會發現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我沒有變過。”

    “可，自從你害死了我們第一個孩子開始，我們之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像是一把刀，狠狠紮在雍子昂內心最柔軟的部分。

    他一直逃避的不願意麵對的事實，此時正鮮血淋漓的擺在他麵前。

    “那是一條生命，是經由我們兩個而孕育在我腹中的生命，我曾經為了讓他活下來，不惜一切。可……一切終究不能再重來，很多傷害造成了，就再也無法挽回。”闕天瑤神情中已經帶了些許疏離。

    她還記得那些相愛的日子，可如今想來，竟覺得自己是個旁觀者一般。

    她再也找不到愛著雍子昂時的感覺了。

    “瑤兒，我不奢求你能原諒我，但你能不能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雍子昂誠懇的看著闕天瑤，他心中隻有無盡的懊悔與自責，卻沒有一絲一毫對闕天瑤的怨，他知道，若換成是他自己，保準會發瘋，會千百倍的奉還。

    可他的瑤兒沒有這麽做。

    “當真想要補償我的機會？”闕天瑤俏皮地笑笑。

    那個瞬間，雍子昂甚至有些恍惚，覺得自己和闕天瑤仿佛回到了剛剛相愛的時候，策馬高歌，纏纏綿綿。

    “是。”

    “那我要你在我死後，好好善待我們的孩子。”闕天瑤神情認真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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