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歸去來兮(1/2)

    雍子昂最終也沒吃闕天瑤煮的飯。

    很快他就親自領兵出征了。

    闕天瑤心底裏始終淡淡的，隻有一絲擔憂而已。

    她記得以前雍子昂每每帶兵打仗的時候，她都擔心得要命。

    或許是經曆了太多事，讓她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她不再是那個心思單純的少女了。如今的她，失去過一個孩子，也失去了最愛的人，失去了家，她經曆了這個世界上最痛苦黑暗的事情，但她都挺了過來，所以——還有什麽事能讓她動容呢？

    恐怕除了現在腹中所孕育的這條小生命之外，再沒有什麽能牽動她的心了吧。

    她恍惚想起之前為雍子昂擋的那一劍。

    在那之前，她還不可抑製的會對雍子昂動心，可那之後，再也沒有了。

    她再也不會想起過去的事而感傷，也不會再對雍子昂有半分波瀾。

    或許，她替雍子昂擋的那一劍，同樣也還了這些年來的愛恨糾葛，於是空空如也。

    ……

    闕天瑤托人去幫她買了些東西回來。

    大多都是些布料，剪刀，紐扣等物件，近來雍子昂對她態度模棱兩可，下人們也摸不清雍子昂對闕天瑤的態度，左右不過是些小物件，所以便幫闕天瑤買了回來。

    自那以後，闕天瑤幾乎沒出過門。

    她沒日沒夜的待在房間裏，或是院子裏，裁裁剪剪。

    她不知道自己腹中懷的是男孩還是女孩，所以小男孩小女孩的款式分別做了許多，都是別出心裁的樣式，中和了天闕國與元昭國的風格，女孩子大多以月白、鵝黃、胭脂粉、粉藍色這類清淺活潑的顏色為主，而男孩則是玄色、煙灰、黛青等色。

    後來，闕天瑤又做了些小玩偶。

    比如小烏龜，小兔子等。

    她把這些東西全都堆在自己房間裏，當成寶貝似的放起來。

    隻不過……

    有時候闕天瑤專心縫著手裏的布料時，會忽然掉下眼淚來，就連她自己都說不出這是為什麽。她隻是偶爾覺得自己心裏實在難受得緊，悶得喘不過氣，她想放聲大哭，想問問這到底是為什麽，可她又不知道去問誰。

    身在亂世，誰又能奢求一段全須全尾的愛情呢？

    愛過，便已是幸運了吧。

    以她長公主的身份，若是想在朝堂或國家之間攪弄風雨，也未嚐不可，但那不是她所求。

    她這一生，大約也就毀在一個情字上。

    時間就這麽悄悄溜走。

    等闕天瑤回過神來的時候，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轉冷了。

    她攏了攏自己身上的單衣，正想回房間的時候，卻見院子門口隱約有熟悉的身影。

    “瑤兒。”

    他很久沒這樣叫她了。

    闕天瑤失笑，放下手裏的針線迎了過去，就像再普通不過的尋常夫妻似的，她問：“順利嗎？”

    雍子昂眯了眯眼，看著闕天瑤的反應，不答反問：“你在做什麽？”

    “沒什麽，縫些小孩子的衣服罷了。”闕天瑤恬靜地笑著，溫柔脆弱得像是隨時都會碎掉。她轉身又拿起了針線，對著雍子昂揚了揚，問道：“陛下，好看嗎？”

    雍子昂點點頭：“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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