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我餘多就是大福氣之人

要來的一定避不開，三日裏阿瑩和我說了很多餘珍的言行舉止，以及和九王爺難得相處時的情景，孟氏收斂了很多，每日裏規規矩矩守在房內，人前恭恭敬敬如舊，人後恨不得把自己藏到黑暗，但她也知曉，若是我出了事，不僅她的主子餘珍逃不了幹係，她及她的家人也必死無疑，所以已經是有問必答，不再與我處處作對。 十五那日，早早的阿瑩便為我沐浴更衣梳妝打扮，就如那日在餘府裏那兩個奴婢一般，把我打扮成一個活脫脫的餘珍。 孟氏站一旁，唯唯諾諾好半天，我瞧她一眼，她驚了驚，指著我腕上的玉鐲，“那個，是那人送給小姐的，不知道九王爺知不知道。” 阿瑩立刻給我更換手鐲，惶恐地說：“奴婢疏忽了，這是小姐十歲時表公子送的禮物，因小姐雖並不經常佩戴，卻一直放在首飾盒的最外一層，奴婢竟給忘記了。” 我看了眼手鐲，並不是很上品的材質，就算九王爺不知道手鐲的來曆，也會奇怪一身錦衣搭配名貴珠寶的我為何要戴這樣尋常的手鐲，單瞧著倒還好，遞給阿瑩：“給你戴著吧。” 阿瑩一怔，接過來，一臉求助的看向孟氏。 “珍王妃也許會有事要你回去餘府。”孟氏快速瞟了我一眼，然後低聲說道，“戴著也挺好看。” 阿瑩馬上就明白過來，一邊戴到自己手腕上，一邊恭敬的說：“謝謝主子。” 我並不在意這手鐲會有怎樣歸宿，我隻是把所有潛在的危險都消滅掉，至於是把它摔碎還是如孟氏以為的趁著阿瑩回餘府的機會還給藏身餘府的餘珍，對我來說沒什麽區別。 “珍王妃，九王爺快到了。”院子裏一個奴仆走到門口時看到院門被人從外麵推開，立刻出聲提醒。 我輕輕籲了口氣，挺直後背，該來的躲不開，既然能躲過懸梁，也就有可能騙過九王爺，走一步看一步，我餘多就是大福氣之人，天也會助我。 出門，孟氏最後，我右手搭在阿瑩的胳膊上，一步一步走出房門，走出走廊，走到院。 “妾身餘氏阿珍恭迎王爺。”阿瑩說，餘珍聲音一向不高，餘音嫋嫋，氣息如蘭，我便放緩語氣，清晰吐出每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字字入耳。 我彎腰行禮，頭低垂，仿佛餘珍上身，每個動作都挑不出半點瑕疵，此時，我就是餘珍。 行禮時，走在前麵的任公公已經走進大門，後麵有一個高個男子，錦衣華服，貴胄不俗，想必就是九王爺倪九子，隻瞟了一眼就垂下頭，然後一股沉香味道自身側飄過，冷冷的竟不掩飾不屑之意。 室內，九王爺坐下，我也坐下，小火爐上的水咕嚕嚕翻滾，阿瑩站在我身旁，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奴婢煮水泡茶，阿瑩說那是九王爺的奴婢綠蘿，我垂首而坐，正好瞧見綠蘿正在洗茶的雙手，白嫩光滑，卻藏不住掌間薄繭，定身手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