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永遠都是孤單的，不會有人站在我這一邊。我隻是羅燃手心裏的玩物，或許，我連個玩物都不如。 我在眾目睽睽之下，提著行李包下了車，圍觀的人對我指指點點，竊竊私語，那天的太陽烤在身上，滾燙炙熱。我頭暈目眩，卻有一股悲涼從腳底湧起，直到頭頂，讓我渾身一顫。 他們沒帶我回羅家，而是直接帶我去了公寓。 羅燃獎勵我的那套公寓，如今成了他對我的審判場。 我推門進去，有人從身後嘭的一聲把門關上。 我心頭一震，偌大的空間裏隻剩了我跟羅燃兩個人，那感覺仿佛掉進一個冰窟，我幾乎能聽見自己並不規律的心跳聲。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聽到我的腳步聲也沒有回頭。他還是平常穿的黑襯衣黑西褲，隻看背影，都能感覺到這個男人身上殘酷的氣息。 我雙腿僵住，立在那裏不敢動。 許久，他站起來，轉過臉，嘴角掠過一抹若有似無的笑。 我瑟瑟發抖，本能的向後退，可他沒有朝我走過來。他長腿一邁，徑直走向樓上陽光房……不一會兒我聽見上麵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每一下都震在心間，我愈發慌亂，大著膽子走上去偷偷看一眼，卻看到那座本來像水晶宮一樣的玻璃房，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玻璃碎了一地，陽光再也不會照進來。 綠植七零八落，剛剛盛開的風信子折斷了根莖，被泥土弄髒花瓣。 那個藤編的秋千……毀的不成樣子。 我目瞪口呆看著眼前一切，慘然一笑。羅燃就站在這一堆狼藉中間，像一個戰無不勝的勇士，目光透出鄙夷，臉上掛著狂放不羈的笑容。 他是故意毀給我看的。他知道我喜歡這裏，他就把我喜歡的東西親手毀掉。這是他懲罰我的一貫伎倆。 我後背滲著冷汗，心底像是被抽空，雙腿發軟，勉強支撐自己靠牆站著。 他抿抿嘴唇，摔碎最後一個花瓶。 “咣！” 我渾身打了個寒顫。 空氣變得異常安靜，不一會兒，傳來他一聲冷笑，“去哪了？” 我怔了怔，輕笑道，“你不是知道嗎？” 我抬起眼，對上他冷冽冰寒的雙眸，“你不是早就知道一切，不是早就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間嗎？” “嗬，聽你這口氣，倒像是在跟我興師問罪？” 他走過來，狠狠捏住我下巴。 “你根本沒有懷孕，為什麽騙我！你想趁這機會逃跑？跑去哪？林七月……我竟然沒看出來，你有這麽大膽子！” 我被迫抬起頭，對上他凶狠的眼神，那一刻我竟然沒有膽怯，心情反而平和了很多。我終於明白了“視死如歸”那四個字，我想，或許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我笑起來，羅燃眼中透出幾許驚訝。我不能隻被他欺辱，而不做反擊吧！ “全是被你逼的，羅燃……”我艱難的擠出這些話，“如果沒有你，我會跟羅成很幸福的……我們或許不像正常夫妻那樣，可我們也會有個屬於我們的孩子！ 我會盡心盡力伺候他，報答他，報答羅家！可你……你為什麽要毀掉這一切？你一而再的威脅我，強迫我，你用各種變態的手段對付我！你毀了我一輩子的幸福……羅燃，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魔鬼！” 我歇斯底裏吼出最後那句話，竟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羅燃先是有些不可思議，漸漸的他眼中湧起憤怒，捏住我下巴的手慢慢移到我脖子上，狠狠一掐，窒息的恐懼猛然襲來。 “你說的沒錯，我不是人，我他媽就是個魔鬼！”他啞著嗓子在我耳邊低吼。 “林七月，現在我就讓你看看，把魔鬼惹怒的下場，是不是你這種小嘍囉能承受的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