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後山(1/2)

    ["接下來的幾天，葉離一邊忙著後廚之事，一邊跟著方卓學著認字，每日還得往返一趟省身崖給林春送飯。所幸之後去石室時，林春再也不敢對葉離動手動腳，手和腳不能動的話，便隻有耍盡嘴皮，將葉離的祖宗十八代都輪番罵了個遍。

    然而任憑他罵的再難聽，葉離卻始終安之若素，好似罵的是別人一般。原來他自小孤零，不要說認祖歸宗了，就連父母是誰都不清楚。

    如此幾番下來，林春也漸漸失了興致，每次不過是大吼大叫，權當發泄了。

    經過鐵鏈浮橋時，葉離還得借助陸茗霜的攜帶。兩人一來一回幾次之後，關係卻始終不鹹不淡，陸茗霜仍然是一臉清冷，讓葉離難以捉摸。

    唯一讓他高興的是丁艮果真履行之前說的約定，在孫青竹一行離開嵐山宗的第二天，便派一名弟子前來通知葉離。

    授課的地點在宗門的後山，那裏是一大片的竹林。葉離剛到山上時，貪玩去過幾次，一開始倒覺得新奇，但看久了未免顯得景色單調無趣，以後便再沒去過。白天竹林尚自人稀，夜間更是難覓人蹤。

    葉離早早的就來到竹林等候，夜色靜謐，周圍一點聲音都沒有，竟有些可怖。好在有九轉靈狐陪伴，心下方安。自那日陸茗霜幫忙為它療傷之後，情況日漸好轉，沒幾天便恢複之前模樣。

    經過一段時間相處，葉離漸漸摸清它的脾性：白天喜好亂動，夜間卻老老實實蹲在一個對方，好似老僧入定一般。而且每晚須得站在窗戶前，抬頭望月。秋日夜涼，葉離睡覺前都會關好窗戶。可有次夜間醒來，發現靈狐不在房間，後來發現它竟跑到樓房屋頂，半蹲著身子，鼻子像之前一樣不停的聳動。

    葉離見狀大感好奇，以後幾個晚上，他都刻意醒來察看，果真如故。哪怕下雨無月天氣，靈狐始終不輟。

    為怕靈狐受涼，從此葉離睡覺再未關窗。

    丁艮準時到來，一見葉離懷中的九轉靈狐，便對他說道：“以後不必帶它過來，九轉靈狐每晚也需修煉，你這樣豈不耽誤了它？”

    葉離聽罷，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九轉靈狐每晚竟都在努力修行。按丁艮的說法，便是“納靈”的過程。也就是每天吸納天地靈氣，以不斷積累，達到修煉的效果。靈獸之所以擁有靈氣，正是懂得於每日修行。甚至厲害的還可憑借靈氣積累，修煉成精怪妖獸，再往後的話，便和人一樣，期望成仙了！不過這期間過程，豈止百年？不然世上豈不是妖怪橫行了！

    隻是這所謂“靈氣”或“修煉”，於葉離而言，都還為時尚早。在他眼裏，那些都不過是尋常日月罷了。

    “那師父，我們人若要修煉的話又要怎樣呢？”終於，葉離鼓起勇氣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人歸根到底，也是野獸，因而與它們修行的方式大同小異。隻是人較野獸最大的區別，便是有自我意識。會有喜怒哀樂，七情六欲。這一點既是長處，卻又是不小的缺陷。長處自不必說，缺陷卻是因為情欲之事難以控製，不免有遁入魔道的危險。這也正是當今天下修行之人，都大力推崇‘控欲’一說。而又因各派遵從的程度不同，修煉的方向各異，由此衍生出各種各樣的學說門派，久而久之，便形成當今七大派並存的局麵。”

    葉離聽到這裏，心頭突然一震，脫口而出道：“咱們嵐山宗是不是七大派之一呢？”

    丁艮卻是搖頭苦笑，事實上在他心裏，又何嚐不想有這一天呢？

    “七派之中，崇尚以氣養劍，劍道與人道合一的乃是朝天劍宗；主張人器共存，專研符道法器的乃是玉闕宮；以力道為修行宗旨，妄圖肉體與元神共修的乃是龜神島；修行鬼道，以達到精魂強魄脫體飛升的乃是鬼穀門；熔爐煉丹，借助毒術達到脫胎換骨的乃是藥王穀。另有兩派，一個是修習幻術的無淵海，一個是參悟禪道的飄渺寺。至於他們究竟以何種方式修行卻不得而知了。隻是不管以哪種方法修煉，最終都是殊途同歸：成仙得道！然而古往今來，能夠真正達到這個目標的又有幾人呢？”說到這，丁艮竟生出些許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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